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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苦涩的回忆。 那时我小学二年级,班上来了一位代课女老师,姓苗,刚18岁。开始代语文,后来又当上了我们的班主任。 有一天,她把我和一个叫“面条”的叫到办公室,说“马上又到学雷锋的日子了,你俩是正副班长,得做一件好事,让我这个当班主任的光荣光荣。” “做什么呢?”我俩问。 “东弄口附近有个卖冰棒的老太太,星期三下午的自修课,你俩帮好去卖两个钟头的冰棒。”苗老师又拉过“面条”贴着他耳朵说了几句我无法听清的悄悄话。 那天下午三点半,我各“面条”一放学就跑到老太太的面前。老太太好像早就知道似的,只问了一句:“这孩子是不是每天都要吃面条的?”我俩不约而同地点点头。老太太数了一下箱里的冰棒,说:“一共87支,白糖冰棒4分,奶油冰棒6分,雪糕1角。钞票当心点”老太太说完就走了。 那天下午特别热,冰棒生意很好。我们卖了一支又一支,手忙脚乱满头是汗。我俩都想弄根冰棒吃吃,可谁都没敢开口。 就在冰棒快卖完的时候,一个从车上跳下来的装卸工说要10支冰棒。“面条”说:“等等我马上去拿。”说完,他拿着一叠钱朝前门巷奔去。回来时,手里提了一大把冰棒,并对我说:“不用愁,很快会卖完的。” 冰棒的生意没断档,我也很高兴。于是我们就分工:“面条”专门负责供应,我专门负责销售。我们的箱子里始终保持半箱冰棒。 太阳渐渐下山了,我们真想拽住它,可它非但不理解我们,反而招来一场莫名其妙的风夹雨,把路人都赶跑了。不知什么时候,老太太出现在我们面前,问“冰棒卖完了吗?” “没有。” “怎么回事?” “我们卖完后,又到另外的冰棒摊去买了许多冰棒。” “人家卖给你们多少钱一支?” “一样的,白糖冰棒4分,奶油冰棒6分,雪糕1角。” “什么,你们一点都不赚?” “我们为什么要赚,老师是叫我们来学雷锋的呀。” “唉呀......”老太太急不可耐地打开冰棒箱,一数,一支不少,整整87支。望着一片朦胧,她哭丧着脸说:“你们那是做好事呀,分明是在作弄我老太婆!” 我们一点都不理解她为什么要怪我们,于是就怏怏不乐地回了家。 第二天,我和“面条”迫不急待地赶到学校,准备向苗老师汇报。没料,体育老师说“苗老师回街道去了。你们又换了一位代课老师”。我们立马打听那是为什么。原来那位老太太是我们校长的丈母娘,苗老师为了能转正,马屁拍到马脚上,校长一气之下,就把她给退回去了。“面条”一听放声大哭。哭完后,他悄悄对我说:“苗老师说过的,如她能转正,带我们上馆子吃鸡汁面。鸡汁面很好吃的。” 转间,30多年过去了,我真想能有机会请他俩上一次酒家,可惜如今已没有鸡汁面了。 转自闽西日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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