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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几篇教师MM清新的文字,文采和通天有得比,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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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发表于 2004-6-1 10:32:00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散落的记忆

一、元宵节的怀想

明天就是元宵佳节了。

走在苏州的马路上,满挂的大红灯笼和人们喜气洋洋的脸告诉我,元宵节到了!

晚上坐在电脑前,看着有的网友已经在网上早早地祝福元宵节快乐了,心思也猛然一动,回忆起小时侯在乡下过元宵节的种种有趣来。

春节过后的元宵节对于老百姓来说也是一个大节了,而且元宵节一过,热热闹闹的春节也就宣告结束了。既是大节,就一定过得有声有色。可不是,家家户户吃汤圆、挂灯笼、闹花灯,有的地方还有猜灯谜的呢!但在以前的苏州乡下,却没有闹花灯、猜灯谜之类的,汤圆是一定要吃的,而且一定要吃自己做的。

元宵节还没到,母亲就早早的把洗净的糯米打磨成了香香的白白的粉。等到下午的时候,母亲就会撩起袖管,把糯米粉加上热水,开始做汤圆的第一道工序:揉。这道工序估计挺费力气的,因为我总是看到母亲揉到最后总是气喘吁吁的。其实随便揉揉也没什么大问题,可母亲说,如果不用劲揉,那糯米的糯劲就会差,口感就低了个档次。为了让我们在不富裕的年代吃上一顿美餐,母亲也算动了好多的心思了,那时侯猪肉、芝麻的价格比较贵,所以我们的汤圆不全是比较常见的猪肉汤圆和芝麻汤圆,还有我母亲独创的我最爱的萝卜汤圆。很奇怪是吧,萝卜汤圆肯定没听过吧!其实萝卜汤圆的味道比猪肉和芝麻的好多了,只要把萝卜切成细细的丝,加入调料,最主要要加上酱油,若在萝卜丝里面拍上一个鸡蛋,那味道就更棒了。当所有准备就绪,母亲就开始做汤圆了,只见母亲轻轻拈起一团面,一手托一手一边飞快地转动一边捏,不一会儿工夫,面团就成了一个小小的“碗”,然后把馅放入,双手一搓,一个汤圆就这么完成了。根据馅的不同,母亲也把汤圆的外形捏成椭圆和浑圆,方便吃的时候辨认挑选。(写到这里,我都快情不自禁的流口水了,现在生活条件好了,想吃汤圆什么时候买都行,母亲也几年未动手做了,真的非常想念我的萝卜汤圆啊!)

好不容易等到晚上,终于吃上了母亲为我们准备的汤圆。美餐过后干什么?放鞭炮?闹花灯?猜灯谜?看电视?不对,不对,都不对。美餐过后,有一项有趣至极但现在已经消失的传统节目(当然也是这边特有的):踩田角落!呵呵,没听过这么奇怪的名称吧,也肯定没见过这么奇怪的事情吧!那时候乡下有个风俗,正月十五除了要吃元宵外,还要在自家的田地里、鸡窝旁、猪圈边烧上一把火,以企求今年能够有个好收成。晚饭过后,村民们就会举家点燃一个稻草把,带上一捆稻草,到自家的田地里烧,一边烧嘴巴里还得一边念念有词:踩踩田角落,开年收成多又多。烧完后马上折回家,在猪圈边一边烧一边说:踩踩田角落,开年养只大猡猡(猪)。小时侯,我也挺钟情踩田角落的,每次总是冲在前面,还闯了一次祸,那一次,在猪圈旁烧的不过瘾,于是和东隔壁哥哥跑到西隔壁再烧,结果把人家堆的稻草垛给烧了,惹得很多大人来救火,差点酿成火灾,而我们也趁乱逃跑,直到现在,那些多年未见的叔叔婶婶们还不知道那草垛居然是他们眼中的乖小孩给点燃的。

明天就是元宵节,可这样的场景这辈子都不会出现了,我呀就只能盼望明天的电视节目精彩一点儿了。

沙发
 楼主| 发表于 2004-6-1 10:33:00 | 只看该作者
二、野菜的味道

盼望着,盼望着,春天来了。在早春二月不算暖的风中,我仿佛已经闻到了野菜的味道。

乡下能吃的野菜颇多,马兰、枸杞、紫云英、荠菜,还有一些叫不出名字的。当春风吹拂江南大地时,虽然尤春寒料峭,但那些倔强的野菜们却已早早地探出了柔嫩的叶瓣,沐春风承春雨,滋滋润润地成长起来了。

选择一个暖暖的午后相约去挖野菜,在小的时候,是最文雅的一件事了。挎起小竹篮,穿过村头那座小桥,一路满是大人称赞:“哎呀,妹妹,去挖野菜啊,呦,可真乖啊,不象我们家那小子,那个调皮啊!”瞧,野菜还没挖到,心里就已经灌蜜一般甜滋滋了。

在众多野菜中,我最钟爱的要数马兰了。马兰的叶细细长长,干干净净地,带着一股特殊的清香,又比较好找,总是一丛丛的生长在渠道边,田埂上。找到一处,往往就可以剪上一阵子。捏住叶片,找到嫩茎,剪子轻轻下去,“嚓”的一小声,一棵柔嫩,便安安静静地躺在手心里,干净安详地仿佛东山洞庭刚采摘下来的碧螺春。

挑马兰也是锻炼人耐性的活儿。保持一样的心情,一样的姿势去挑剪那些细小的马兰,两个小时下来,或许还不够你煸上一碗。初春马兰是最可口的,还有一定的药效,能明目,降血压。秋季的马兰是不能吃的,因为它们到了开花的时节,入秋时分,淡紫色的马兰花摇摇曳曳地开满了乡下的小路边,采上一朵两朵簪在发稍,回眸笑处,也能平添几分动人的姿态。

紫云英也是一种美丽的野菜。椭圆的嫩绿色叶子随时可以调动你的食欲。可是,这紫云英,我却不是太爱吃,它太嫩了,无论你多小心地用最短的时间去炒,它还是会消失它原来俊俏的模样,缩成深绿状的一团,挑起几根放在嘴里,略略带着点苦味。

可母亲却很爱这种菜,或许母亲不是爱它的味道,而是选择用这样的方式怀念她的母亲,我从未见过的奶奶。在三年自然灾害,十年动乱中,母亲的母亲就是靠着这种贫贱但坚强的野菜养活了她唯一的女儿。在生活越来越好的今天,母亲也还总是会在春天买上N次的紫云英,虽然如今暖棚里的全然没有野生的口感好,但母亲还是会买。小心地择干净,把它们煸成绿色的一团,然后用一种我不能完全理解的心情把它们默默地转化成永恒的记忆。

荠菜也是常见的一种,它可是最坚强的。田埂上,渠道旁,沙堆边,甚至是屋旁的砖缝间,都能发现它的身影。真正的荠菜它绝没有马兰和紫云英的娇嫩和惹人怜爱,市场上那些人工种植的肥大嫩绿早就背叛了最初的秉性。真正的荠菜叶是深绿甚至是暗红色的,靠着一点土一点水,它便能生长地如火如荼,特别是那些生长在屋边砖缝中的,那些人来人往的脚印,给它们的不是磨难而是一种磨砺,让它们学会了怎样在恶劣的条件下,拥有一份坚持,盛开一种美丽。

荠菜的鲜美是最容易勾起人的思乡情结的,那份坚强在游子面前也会幻化成一份百转千回的思恋和不舍。

远在湖北的小爷爷前年回到阔别多年的家乡,到我家做客,问他想吃点啥,他什么都不想,惟独想尝尝家乡的阳澄湖大闸蟹和荠菜。当母亲把洗净的荠菜放入暖锅的一刹那,小爷爷瓶底厚的眼镜后面突然有了光彩。那一顿饭我清楚地记着,小爷爷眼中盈动的晶亮和他对他孙子孙女的话:“这就是爷爷朝夕想念的家乡菜,多少年了,它的味道还是没变,还是没变。”可那些弟弟妹妹们虽然血管里流着苏州人的血,但他们却是地地道道的湖北人呵!他们怎么会明了小爷爷这哪是在吃菜,分明是在了一段缠绕已久的思乡情呵!

转眼又是春天了,在春风中,我闻到了野菜的味道,你,闻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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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板
 楼主| 发表于 2004-6-1 10:34:00 | 只看该作者
三、童谣声声

“星期天的早晨雾茫茫,扫垃圾的老头排成行……”回家的路上,听到两个孩子在开心地旁若无人地唱着童谣,随着我的自行车渐行渐远,耳畔的童谣声渐渐淡去,直至消失在空气中。

我小时候也有童谣的,或许当我还在襁褓中时,小小的心灵就早已被童谣蕴染地灵光四射了。母亲说我满月剃发的时候,不仅不哭,还对着抱着我哼着童谣的大伯绽放出了动人的笑,把那些大人都吓了一跳。母亲说我真是个早懂的孩子,早早就会笑了,当别的孩子还只会哇哇乱叫时,我已经咿咿呀呀地开始学说话了。当母亲满脸幸福骄傲地讲起这些的时候,我则会突然间想起那些遗落在心灵深处的童谣。

“小人要唱小山歌,蚌壳里摇船出太湖,燕子衔泥填断海,螃蚍鱼跳过洞庭山。”这是我小时侯最喜欢的一首童谣,总是在夕阳西下的时候,在阳台上伴着一抹余晖,高高地吟唱。那时,其实根本就不知道这首童谣的真正意思,只是觉得好奇:蚌壳里怎么可以摇船呢?小小的燕子又怎么能够填断海呢?那指肚大的螃蚍鱼又怎么可能跳过洞庭山呢?现在想来,这首童谣用了极其夸张的手法向人们生动地表现传达了一种万事皆有可能,只要肯努力攀登的向上精神。在当时精神文化贫瘠的农村,勤劳智慧的 姑苏农民,就是用这样一首极富夸张色彩的童谣表达着他们心底的意愿,并选择用这样的方式,流传激励着他们的子孙后代。这样的一首童谣,其内在又蕴涵了怎样一种深沉的感情呵!

当母亲空闲的时候,我喜欢爬上她的膝头,倚靠在她的怀里撒娇,母亲也总会疼爱地摸摸我的头,然后抓住我的手,让我的身体向摇船一样前后摆动,一边用软糯的吴音吟唱着:摇船去(音)舟,摇到陈湖南,拾到个陈铜钿,讨个陈娘子。在母亲的哼唱和温柔摇摆中,爱幻想的我总是希望我可以变成一个男孩子,摇着一条小船,不停的摇啊摇,然后好运地捡到了铜钱,又好运地取上了一个美丽温婉的娘子。

“你姓啥,我姓李,李啥,李太白,白啥,白牡丹,丹啥,丹成小成黄,黄啥,黄不老,老啥,老寿星……”这首我至今也无法接完的童谣我至今都不明白它到底要表达什么。只记得不去捉虾钓鱼,不去挑野菜抓蜜蜂,不去外面野的时候,我就会和堂哥坐在我们家的葡萄架下,有一搭没一搭地互相问着这首奇怪的童谣。

还有一首,是我爷爷经常挂在嘴边的,在《想念吴歌》中提到过,这里就不多费笔墨了。我是爷爷的掌上明珠,从小就“小囡,小囡”叫个不停,但现在他都八十了,但还是改不了,是啊,印刻在心上当朱砂一样珍惜的是永远改不掉忘不了的,就像这记忆中的声声童谣。

这些都是上小学之前的事了,上了小学以后,突然就对这些不感兴趣了,语文老师的普通话真好听啊,和乡下的土话一比,简直像天籁。不久,我也会说一口字正腔圆的普通话了,全家也从乡下搬了出来,偶尔回村一趟,越发觉得乡下的土话惨不忍听,多好,我会说普通话了,多好。于是,那些曾经伴着我度过美好时光的童谣便蛰居在心底的一个角落了,开始了不知归期的冬眠。其实,读小学的时候也有童谣,用普通话说的,比如:小兔菲菲,想喝咖啡,喝了咖啡,变成土匪一类的纯粹好玩时尚的童谣,像这样的童谣估计全国的小朋友都知道。

一晃很多年过去了,很多年没有听到记忆中的吴地童谣了。学校里每天都能见到和我当年一样天真烂漫的孩子,只是透过相似的幼稚却找不到相似的经历,找不到相似的文化支撑,找不到令人倾心的纯净。

童谣声声,我却再也回不那样明亮的状态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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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水道
 楼主| 发表于 2004-6-1 10:36:00 | 只看该作者
四、荷风四起
 “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鱼戏莲叶间。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鱼戏莲叶南,鱼戏莲叶北。”父亲说我很小的时候,就会吟诵这首诗了。
  童年是在江南农村度过的。每到秋天,小小的我便会看着荷塘在秋风萧瑟中衰谢,看着碧绿如玉的荷叶慢慢变黄干枯,满眼残枝乱叶,枯黑倒折的荷茎像不安现状的魔鬼的爪子。所见之处,满目疮痍。然而这些,都阻挡不住小小爱荷人强烈的渴望。在接下来的整个冬天,我总会在塘边迎着凛冽的寒风,用期盼地目光望着死寂的荷塘,静静等待着它的重生。
  终于,当春天来临,荷塘也逐渐恢复了它应有的生气。几乎是一夜间,荷塘处处箭立着鲜嫩的荷枝,那绿绿的色彩激起了水面前所未有的活力。春风轻拂,带着一丝丝新叶的清香,沁入爱荷人的心田。
  喜欢在下雨的时候,撑着伞来到可爱的荷塘。雨滴滴嗒嗒地打在荷叶上,满塘的荷叶都竟相张开了硕大的碧玉盘,来接受这上天的恩惠。上面的荷叶心渐渐盛满了雨水,眼看就要承受不住了,只见它颤巍巍地坚持了一会儿,终于轻轻地一低头,便把那些剔透的水晶倾斜到下面较大的碧玉盘上。只一瞬,那一捧历经了百转千回的水便悉数落入塘中,此时闭上眼,深呼吸,耳中传来的竟是摄人心魄的天籁。
  到了盛夏,满池的荷花愈长愈好,那娇羞的花苞若隐若现,让人情不自禁地猜想它今后的颜色。当荷花争相开放,或粉红或白,高翘在荷杆之巅。那时的荷塘便又成了一个绚目的地方,每一个走过荷池的村民都禁不住驻足,啧啧地称赞这幅天然的写意画。那荷花,也竟似听得懂人们的称赞,愈发努力地展现它们骄人的美,连池水都沾染地万分妩媚。
  当繁花落尽,荷杆上不见了那纯洁的美丽,却有一个个嫩嫩的莲蓬出现了。过不了几天,就可以划着大大的木盆在莲叶间穿梭,把自己想象成荷花仙子,哼着软糯的吴歌,采摘一个个成熟饱满蕴涵着清香甘甜的莲蓬了。剥开莲蓬碧绿的外衣,一粒粒润泽的莲子就呈现在面前。迫不及待地咬破最后的障碍,那清甜便很快在你嘴里化开,又倏地钻进五脏六腑,把你陶醉。
   ……
  童年有荷相伴,故而总是让人无限回味。但是随着园区开发的推进,田地、村庄、河道和我那挚爱的荷塘都成了一幢幢厂房。经济繁华了农村,也消逝了美丽的风景。
  想荷了,就只能去拙政园。拙政园的荷有专人种植和照料,是苏州荷中之上品。拙政园的荷吸引了世界各地游客的目光,却怎么也抓不住我的心。当荷风四起,满池地摇曳让我想起的不是《爱莲说》,而是那记忆中的荷塘,也让我知道有种美丽叫逝去。
  一日,去欧尚。车过斜塘,突然发现在拆除中的村庄前,有一池在风中轻摇的小小荷塘,宛如记忆中的那池。然而不久,这荷塘也会成为逝去的美丽。转过头,有一滴泪划落爱荷人的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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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楼主| 发表于 2004-6-1 10:36:00 | 只看该作者
五、想念吴歌
夜深了,mp3中流淌着莫文蔚的低吟浅唱,台灯柔和的光把我的侧影照在墙上。窗外,沥沥的秋雨从空中坠下,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迷人的夜啊,在这个夜中,似乎应该想一些“小资”的事情,或写一些随意的心情文字。
可是,我的心却不合时宜地想起了那曾经脍炙人口,如今却渐渐淡逝的——吴歌。
于是,索性把台灯扭亮一些,向记忆的深处漫溯,用笔唤醒我幼年时对吴歌的点滴印象。
小的时候,吴歌无处不在。
或许当我还是婴儿时,太奶奶就对着她的小小孩儿哼着那软糯的吴歌,直听得那小小孩儿酣然入睡,嘴角挂着一丝满足的稚笑。
当小孩子的,总有不肯吃饭的时候,那时家里其实也没有什么好菜,我又是一个很有“个性”的小孩,妈妈的利诱,爸爸的威逼,都对我不起作用。但只要慈祥的爷爷端起饭碗,笑着用他那浑厚的嗓音唱:“小囡小囡不要哭,肚子饿了吃冷粥,咸鸭蛋,酱猪肉,小囡吃了还要哭?”我马上就会破涕为笑,把碗里的饭吃得干干净净。
稻子成熟的时候,幼年的我梳着两个小丫辫,静静地坐在田埂上,鬓角插一朵淡淡的紫马兰,嘴里叼着一根茸茸的狗尾草,出神地望着地里忙碌的大人,耳畔传来大人们此起彼伏的悠扬歌声:“今年的收成真正好,稻子秫秫(音)赛黄金……”有时大人唱的什么词听得不是很清楚,但那婉转动人的曲调却给了我最大的享受。蓝天白云下,金黄的稻田里那些忙碌的身影构成的美丽画面以及那沁人心魄的画外音,留给我一生的美丽怀念。
傍晚时分,当家家炊烟升起的时候,村里的小桥上乘凉的男人们也往往会忍不住对着桥下静流不息的河水唱上两嗓子。那浑厚的歌声不仅会引来我们这些好奇的小孩,还惹得黄狗白狗们也流连在桥头,不肯离去。
在那会儿,邻村有位嗓音特别好的周姓女子,是公认的吴歌王后。她会唱的吴歌有一大箩筐,只要她一开口唱,连树上的鸟儿都会陶醉。据说,苏州电视台还曾来拍过她,我也曾不止一次的想象着她穿着水乡特有的服饰,在蓝天绿水间用她动听的嗓音演绎传播着东吴如诗如画的文化。
可惜,如此多才女子五十多岁就患了绝症去世了,她那千柔百转的吴歌也就随着她消散在江南轻灵的空气中。
……
如今,古老的村庄只留在了人们的记忆中,家家住在漂亮的别墅、单元房中,人们不再像以往一样聚集在一起畅谈高歌。电视,电脑,网络成为人们生活的新概念。Popular music,Rap,
R&B等等取代了那曾经弥漫在姑苏大地中的吴歌。
此时,夜更深了,想结束我记忆的漫溯,也突然想唱歌,可我害怕歌一出口,会是:“I’m a big big girl , in a big big world.”
所以,还是只留一个淡淡的,淡淡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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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楼主| 发表于 2004-6-1 10:39:00 | 只看该作者
六、竹桥那边的天堂

表姐家屋后有一座小竹桥。

竹桥下面是静静流淌的小河水,丢一粒石子下去,也会激起一阵涟漪。每次过竹桥,总会令我有一种莫名的恐惧感,竹桥嘎吱嘎吱的声音,在宁静的空气中回响,颤抖的手扶着颤抖的扶手,连心也会跟着颤抖。过到一半,脑子里就会冒出是返回是停留还是前进的想法,可是,不管有多害怕,最终,我也会说服自己,大着胆子,穿越那颤颤巍巍的小竹桥,因为穿过小桥,就到我的天堂了。

一大片的农田,还有一湾小池塘,里边有着快乐如我的小鱼小虾,空旷的天地间,有一间破旧的小茅屋,春秋季节,随着风儿轻拂,地里会翻起醉人的波浪,随时有小鸟在空中鸣唱,偶尔有小羊经过的地方,那里便是我的天堂。

第一次发现那么美妙的地方,是我堂哥引的路,爱玩的他总是会带给我许多的惊喜,他成天的在村子里发掘我们小孩未知的地方。他告诉我,穿过那座小桥,会到达一个神秘的地方。

踏上天堂的第一次我就深深被它吸引了。其实那是我们村的“野田”,离人们居住的地方有着一段距离,孩子们很少会涉足那里。那是春季的一天,天空蓝得让人心醉,微熏的风中夹带着麦子的清香,柔嫩的马兰在风中轻轻地招摇,不知名的紫色小花绽放着最原始的美丽。我都快被这样的纯净清新的风景迷住了。好动的表哥才没有那么多的闲情逸致来领略这大自然的美好。他神神秘秘地领我到了小池塘那儿,随手在旁边折了枝芦苇,掏出随身带的鱼线鱼钩,在地上掘了几条蚯蚓,四处张望了一下,便开始钓鱼了。我也没闲着,表哥派给了我一个任务,他让我在池塘边上四处转悠,如果看到有人走过来,就大声吆喝:“下雨喽!”那时的我根本不知道为了什么,还在心里纳闷为什么要喊下雨,喊下雪不可以吗?但我还是老老实实的沿着池塘走,在池塘旁边有一座小茅屋,好奇的我想去探个究竟,但一想到我有任务在身,便只能悻悻的不敢向前一探究竟,只能绕着池塘走,一圈又一圈。

终于,哥哥提着一网兜鱼喊我了。还在认真执行任务的我,像获释一样开心万分。哥哥开心的问我鱼大不大,这里好不好玩,我嘴上嘟哝着真没劲,心里却暗自盘算着下次一定要一个人来!

第一次一个人颤抖着穿越的那座小竹桥,四月迷人的春景马上就把我吸引了。我开心地在田埂上欢叫着,跑着,呼吸着甜润的空气,不时弯腰采下一朵朵小花,我和每一只小鸟打招呼,和每一朵小花亲密接触,和每一片农田交流。自由的我更像是一头脱缰的小鹿,真的像是到了天堂!

我终于一个人走近了那座小茅屋,在我的印象中很神秘的小茅屋。我蹑手蹑脚的打开小屋的门,心里头七上八下:会不会跑出一只小老鼠,或者会不会有一只凶恶的大狼狗,或者有鬼?当我终于拉开门的时候,突然松了一口气,里面除了一张小床一只破桌子,其他什么都没有,突然间,我感到了一点扫兴。不过这扫兴的感觉在刹那间就消失了,因为,我发现池塘里随时有小鱼跳出水面透气,多可爱的小鱼啊,我趴在旁边痴痴的看着,看着,真希望自己也能成为它们中的一员,能在这么美的天堂中自由的呼吸,玩耍、生活!

离开池塘,我一路欢歌,给每一株吸引我的小花起名字,给每一片葱绿一个甜美的微笑,在四月的暖阳下,我尽情地挥洒着自己童年的快乐。

向天堂更深处漫溯的时候,突然一座座小小的房子,比鸡窝还小的房子映入我的眼帘,这是什么呀?好奇的我跳下渠道,一探究竟,不料,这一探把我吓的不清,这些不是小棺材吗?早就听妈妈说过,有小孩子夭折的人家,会把小孩埋在野外,然后砌一座小房子,让他能躲避风雨,以期能够早日投胎。吓坏了的我,赶紧转身,却猛然发现旁边有着一具小羊的尸骨,此刻的我吓的连哭的勇气都没有了。赶紧,跳上渠道,逃离这个可怕的“天堂”!

我没命的跑,却发现自己忽然迷失了来路,太阳也在慢慢向西,害怕孤独涌上心头,什么时候还起了冷冷的风,孤独无助的我终于失声痛哭。可哭也不解决问题啊,于是擦干眼泪,没方向的走,期望能在这儿遇上大人,焦急的我越走越没方向,远远都望到了邻村的房子,怎么办?我只得又原路返回,希望能看到那座小茅屋。太阳越落越下,恐惧感又笼罩上来了,我多么希望此刻妈妈能在身旁啊,多么希望堂哥马上能够出现。

我不安地在田埂上走,路边的小草花也不能吸引我的目光了,小鸟的鸣唱平添了几分凄凉,贪玩的我不识归路……

不知走了多长时间,我远远的看到有一个身影,挑着粪桶在田埂上走,我大声喊着跑着,她终于停下脚步,回头一看,惊讶万分:“妹妹,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呀?”“是姨妈!”我哭着喊着,又破涕而笑,我终于能回家了!

回到家里,姨妈跟母亲说我一个人在野田里晃悠,母亲责问我,我低着头不敢看妈妈。妈妈问我害不害怕,我很勇敢的摇头,其实一想到自己吓哭的熊样就忍不住想笑。

从那以后,我还是隔三差五去“天堂”转悠,只是再也不敢走远。

现在想来,就算吓哭也是幸福的,至少,我现在想找到当时的感觉都难,小竹桥那边的“天堂”,真的成了天堂,留在回忆想象里的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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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发表于 2004-6-1 10:41:00 | 只看该作者
这种文章看起来比较清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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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楼主| 发表于 2004-6-1 10:47:00 | 只看该作者
呵呵~~今天6.1。
童年的点点滴滴,唤起我们心中多少美好的回忆……
童年的故事总是那么富有童趣,而现在我们那份期待与热情却不再像从前,也许这就叫做长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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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楼主| 发表于 2004-6-1 10:54:00 | 只看该作者
七、父亲·二胡
我是听着父亲的二胡声长大的。父亲喜欢拉二胡,在印象中,父亲总爱对着夕阳,沉醉的拉上一曲,也记得小时的我蹲在父亲身边,托着腮凝视着父亲,倾听那悠扬的二胡声。
父亲的二胡声,声声触动我小小的心弦,在父亲颤抖的手指上,从父亲沉醉的神情中,我总会陷入深深的迷恋。
父亲喜欢拉《二泉映月》,那凄美的琴声,带给我无限的遐想,看着父亲紧闭的双眼和那份真切的投入,也总是让我猜度那音乐后面深埋的故事。父亲高兴的时候也会拉一些愉快的曲调,比如《东方红》、《老黄调》什么的,每每拉起这样的乐曲,父亲的脸上也会随之荡起幸福的笑容。
小时侯,父亲的二胡还会给我带来甜甜的味道。我们这里有人娶亲,很多时候会叫上父亲帮忙,父亲也会乐呵呵的带上他的二胡,去帮忙娶亲。在我们水乡特有的迎亲船上,父亲和其他吹笛子的弹扬琴的,会奏出这世界上最幸福的曲子。而我,只要喜船从我们家河边经过,就一准站在岸边翘首而望,望着我的父亲,听着幸福的曲子,心里就像灌了蜜一样美美的。更让我开心的是,晚上父亲还会带回来喜糖,吃着满嘴的甜蜜,我也会央求父亲拉上一曲,送我入梦乡。
记得有一年父亲曾问我想拉二胡吗?我狠狠地点了点头,说我自己长大了要和父亲一样天天拉二胡,不,还要比爸爸厉害,当个二胡音乐家,还煞有介事的拿着弦乱拉一气。然而也在那一年,我读书了,我的妹妹出世了,父亲学校的工作也更忙了,拉二胡的时间慢慢慢慢减少,后来那把二胡落满灰尘,被遗忘在角落里,连一个动听的音都不能完成。再后来,父亲说这把二胡不行了,扔掉吧!于是,就真的扔了,连同我小时候想学拉二胡的梦想,也一并的丢弃了。
已经很多很多年过去了,在这很多年很多年中,我的父亲居然真的没有碰过二胡,有几次我也曾问过他为什么不拉二胡了?父亲只是淡淡的笑笑,说:“那么多年不拉了,想拉也不会了。。”真的不会拉了吗?我都不止一次的问自己,也为自己失落的音乐家之梦感到一丝叹息。
后来工作了,一天回家,远远的就听到一阵悠扬的二胡声,是《二泉印月》,急忙跑到家里,呵,是父亲,伴着夕阳,带着那曾经熟悉的神情,沉醉地在拉二胡。我呆呆的站在门口,好象回到了多年前的那个傍晚,美丽的夕阳,醉人的乐曲,小女孩和父亲。
父亲说,这把二胡是姑父送给他的,一拉起来居然还没忘呢!那么多年了!是啊,那么多年了,父亲的双鬓染上了秋霜,那个痴痴的幼稚女孩已经长大了。“以后啊,天气好的话,爸爸每天傍晚都拉拉二胡,娱乐娱乐,好吗?”“好啊,你拉二胡,我来背诗。”
于是,在天气好的傍晚,我又能听到父亲的二胡声了,父亲的二胡声听来似乎没有以前那么圆润美好,但能听到,我已是满足了。
又是傍晚了,母亲炒菜的声音有了伴奏,那是父亲在拉二胡。我停下笔。此刻,晚霞飞满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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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楼主| 发表于 2004-6-1 11:01:00 | 只看该作者
八、关于井

每每路过苏州三元坊一带尚存的古井,看着井沿上的绳痕依然历历,心里不免生出几多感慨,几多怀想。怀想的东西很多,比如苏州悠悠两千五百年的历史,比如旧时井边浣衣女子的纤纤素手,比如钩沉在井里的文化,比如旧时家园里中庭的那口井。

别误会,以前家里的那口井可不是什么古井,也没有任何文化的积淀,井台上也未曾停留过如玉的纤纤柔荑。可这些,却丝毫不影响我对它的怀想,不,与其说是怀想,不如说是一份难解的情感。

是的,那一口粗陋的砖井,井中砖缝里顽强生长着的蕨类植物,清澈的井水倒映着的小小身影,伴随着一片坠落于春天的叶子,永久地定格在我的脑海里。

对于井的最初记忆应该是五岁那年。三岁那年家里造起了楼房,一年后铺好了水泥场,庭院中种上了各类花草树木,一派农家小院的清新形象。“还缺一口井”母亲却一直这样念叨着,于是,来年的春天,父亲请人在我家中庭挖了一口井,一口小小的,却带给我无限情思和回忆的井。

初挖好井的那几天,井水总泛着浑浊的晕,我好奇地趴在井台上,看着这浊黄的井水,想不通,为什么母亲非要挖这口井,要这些污浊的水干什么呢?荷塘和小河里的水远比这清冽干净许多,难道要用井水来浇花,哎呀,这样的水浇花,岂不是要开出泥花来,不懂,真不懂妈妈是怎么想的,大人的想法总是那么怪。我对这口井最初的印象就是这样,幼小的我根本就不懂随着时间的推移和自身的沉淀,井水会像荷塘的莲一样出淤泥而不染,不仅不染,还会奉献出河水难比的清甜和甘冽。

真的呢,没过几天,井水就渐渐清爽了起来,母亲欢喜地用着它淘米洗菜。我曾问过母亲为什么非要挖井,母亲说这井水干净,冬暖夏凉还带有甜味呢。听了母亲的话,我曾痴痴地透过井台向下望,只见井面倒映着两个小丫辫,井水是甜的,莫非妈妈加了糖,还冬暖夏凉真是太神奇了!我这样想着,突然还发现这井还可以做镜子,瞧,那不就是我吗?当我欢喜地把这个新发现告诉给妈妈的时候,妈妈突然很奇怪的警告我不许趴在井台上向下忘,说是下面有龙王,哪个小孩不乖要抓去当丫头的。妈妈的疾言厉色着实吓了我一跳,很长的一段时间我都不敢靠近它,生怕被龙王抓了去,那样我可就见不到爸爸妈妈了。可是小孩的好奇心是什么也抵挡不住的,当害怕被好奇战胜的时候,我就会偷偷地趴着井台向下看,带着一点点恐惧,可是每次都是失望的发现井里除了水,什么都没有,投一粒石子下去,也只轻轻泛起涟漪,并没有龙王来啊。

夏天说来就来了,闷热的黄昏搞得人心烦意乱,没有冷饮可以消暑,西瓜也热得像刚煮过的。可怜的小孩只能缠着爸爸妈妈发发小脾气,妈妈不停挥动的扇子也不能消解小孩心中的烦躁,太热了便哭,哭了却更热,缠的没办法的爸爸就把西瓜放在铅桶里,用一根长长的绳子荡到井里,安慰小孩,如果乖的话,井就会变魔术,把西瓜变成冰凉冰凉的。在这样的期待中,我居然也停止了哭闹,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井,盼望着盼望着。终于,不知过了多久,父亲从井中取出那个西瓜,切开一吃,果真冰凉冰凉的甜。或许,感情就在那口瓜中慢慢延伸开来了,生了根,深深地驻扎在小孩的心里了。

等我长大一点,母亲就不怕我趴在井台上了,也尝试着让我用铅桶去吊井里的水。看大人吊水是很轻松的一件事,“嗵”,铅桶扔下去,用长长的绳子在手里甩几甩,就可以拎起满满的一桶水了。轮到自己上阵了,我也学着把桶扔下去,却不是“嗵”的一声,而是“砰”的一声,甩几甩绳子,把桶拎上来,一看却什么都没有吊到。我疑惑不解,母亲却在一旁大笑不止,原来,我应该把桶颠倒着扔下去,这样才会有水流入桶中,这样,我才能和大人一样吊起满满一桶水。

后来,我对井的认识更多了,也知道了井龙王的故事只是妈妈的担心,也知道了井水为什么冬暖夏凉,也知道经常喝井水其实不利于健康。然后,搬家了,家里的房子空关起来了,偶尔回去,井台上长满了静寂的青苔,默默诉说着忧戚和寂寞,但只须一个驻足,一个眼神,那生命繁杂的触须也会轻轻地招摇。再后来,因为开发建设,房子拆迁了,消失了所有的,包括井,和井边曾有的欢声笑语。现在居住的家里,母亲也请人挖了一口井,但井口封的严严实实,不用桶了,可以直接用专门工具压水,不费丝毫的力气,也没有安全的隐患,于是,那口活在记忆里的井的涟漪,正一圈一圈地渐次消逝……我怕真的有一天会消失,所以,还是让它活在我拙劣的文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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