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杭州,闲暇的时候,我常去西湖西面风篁岭上一个叫龙井问茶地方小坐。 这里竹茂林密,翠绿如烟,景色优美。山腰上的这口井是一个半圆形泉池,清冽碧绿的泉水就从泉后壁的山岩间涓涓流出,这里因截水面积大,虽大旱也不枯竭。泉水漫溢后,沿着岩石缝隙下泻,疏涧流淙,泉声丁冬,清丽深幽。 传说,此井与江海相通,有神龙居住,故称之“龙井”。为验证这个说法,一代又一代的当地人劝说远来的游客,用小棒搅动井水,可看见纹络清晰舞动的龙须,说那是游龙游弋的神影。我曾试过数次,尽管没看见龙须的影子,但我还是愿意相信真的有神龙在这里,否则,那周围富有生命力的苍翠,那毓秀钟灵的山岚,那汩汩清幽的泉水,那醉人心肺的茶香,怎么会如此富有神韵?苏东坡当年也为此肯定地说:“下有万古蛟龙渊”。 据说,北宋元丰年间上天竺寺有一个叫辩才老和尚来此居住,由于拜访他的人多,和尚为方便人们的往来,化缘整修山林,辟山道,植翠竹,修造出盘曲幽爽的进山路,也成就声誉广远的龙井风韵,也蕴育了绵亘千年、丝绕不断的长梦。 与龙井齐名的是茶。龙井茶以色翠、香郁、味醇、形美而著名,赞为“四绝”,自古就赢得很多的嘉许。袁枚《随园食单-茶酒单》 称:“杭州山茶处处皆清,不过以龙井为最耳。每还乡上见管坟人家送一杯茶,水清茶绿,富贵人家所不能吃者也”。乾隆当年游到西湖,龙井赏茶,连声说好,兴奋之余在龙井村狮峰钦封了十八棵茶树为“御树”。至今说到这段时,当地茶农脸上尽是得意之色。 在龙井旁落坐后,一杯新沏的茶在手,略带檀香味儿茶香氤氲之气浮起,慢慢沁着你的五脏六腑,眼前是满目如烟如水的青翠,耳边也想起潺潺泉水声,一份来自千年的幽静、一份亘古的清澈、一份拂过积年青苔的神清气爽不由分说地漫上你的心头。不敢说你此时能有“繁华千古多少事,诗眼倦天涯”这样的轻叹,但此刻,肯定会有一种一人独对一山、一人独对一生的感觉,尘世中的烦心事儿都不愿意想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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