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九五年夏天结束之后,彭加怡考入青岛海洋大学,我去了石家庄一个普通的财经院校。
从此,隔了千重山万重水。
毕业册上有他的间短留言:祝你前程似锦,不辜负似水流年。与别的同学,并无二致。而我费劲心机,在他的留言册上只留了两个字:安好! 所有的千言万语,刹那间化成空,从此,我还能再与你相见吗?
张洁仪也在石家庄,这个名躁一时的校花只考上了中专,我们常常聚在一起,从她嘴里,我能听到彭加怡的只言片语的消息。
原来,他们一直有联系。
是从张洁仪那里得到的地址,我写过信去,寄往青岛海洋大学,虽然只是回忆我们前后桌的许多光阴故事,但若有心思的男生,一定会明白那封信所传递的心意。
那封信,我写了又写,撕了又撕,等我封上信封寄往青岛以后,我的心,便高高悬挂于空中,等待着最后的裁决。
我,不想错过自己的爱情。
那时,我迷恋徐志摩发了疯,他可以那样无所顾忌的喜欢着林微茵和陆小曼,我,有什么不可以追求自己喜欢的男子?
虽然我知道自己与他相比,是那样有着参差之感,可我有爱的权利!
整整十天,我几乎形销骨立。那十天,如同十年百年一样漫长,我每天去信箱里看信。每天都有好多的信,每个人最多可以收到十封。刚上大学的人,有着写信的狂热,把压抑太久的感情如同海啸一样爆发了出来,只有我,依然没有朋友,没有人给我写信,我也不给任何人写信,彭加怡,是唯一的一个。
独上高楼,望穿秋水,肝肠寸断,古人诗词中描写女子等待的诗词全可以用在我身上。
又一个十天过去,我没有等到任何消息。
自取其辱,我想自己可以适合这个词。
他即便是出于礼貌,也应该给我回信。
张洁仪在周末还是会准时会出现在我的宿舍门前,喋喋不休的说着与彭加怡有关的一切,言谈话语之外,我已经听出事情的来龙去脉,他们的爱情已经初露端倪。
祝贺你,我说。
那个冬天真是漫长,长的好像永远也过不完,过了冬天,我就十八岁。
再见,彭加怡! 我对他说。
那天下着大雪,我在雪中走着,一边走一边掉眼泪,寒冷的风很快吹的我针扎一样的痛,而眼泪也风干了一样,在我十八岁的脸上纵横驰骋。
后来我蹲在雪地上放声大哭,彭加怡,你怎么可以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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