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篇:石油突围·机会篇[推荐] 从1993年变为石油净进口国起,中国就明确提出“走出去”开发海外石油资源。同年3月,中石油中标泰国邦亚区块项目,首次获得海外油田的开采权益。中国石油公司寻求海外突破的帷幕缓慢拉开。从近10年中国海外石油投资的发展历程看,中国的海外石油开发业务正逐步由小到大、由点到面,不仅境外投资区域扩大,作业量和境外合作的形式都在提高 但是,规模的扩大并不能减小中国石油企业面对已经被瓜分的世界石油资源的尴尬,不但有尴尬,还有机制的落后引发的生存问题。不但国有的大型石油公司希望在世界石油市场中为自身的发展和国家的能源安全上建功立业,民间资本也力图能够分到这块大蛋糕中的一块。伴随着这些问题成长起来的中国能源市场将何去何从? . . . . . 第18篇:面对石油资源瓜分殆尽现实 中国公司突围的机会[推荐] 除了谋求进口石油的多元化,中国的石油公司正通过边缘突破谋求进入海外核心石油资源。在被西方主导着的世界石油格局下,商业利益和国家利益相互纠缠。只有坚持才是取得市场话语权的惟一支点 海外石油:边缘突破 10月18日,中国和印度在西非油田主导权的争夺战中,中国在最后一分钟与安哥拉政府达成协议,夺得巨额石油合约项目。印度媒体和政府官员也都承认,印度没有足够的资源与中国争取非洲的石油资源——在这个项目上,中国付出了比印度高10倍的代价。 有人士透露说,“中国答应安哥拉政府大约总值20亿美元的各种援助项目,才夺得这个项目。而印度政府却只承诺给安哥拉2亿美元的发展铁道的援助。” 作为迟到者,这就是中国谋求海外石油资源突破所付出的代价。即使如此,在世界石油项目争夺战中,中国仍然频遭失败;偶有斩获,也大多属于石油产量下降的区域,或者规模偏小。西非油田是近年难得的收获之一。 “中国支付得起大量石油进口,但实际控制石油资源则十分艰难且成本过高。世界政策研究所(World Policy Insitute)研究员瑙特博士认为,如果中国想作一个负责任的世界贸易国,实际控制石油资源也没有必要。中海油首席财务官邱子磊在接受采访时对此表示一定程度的赞成。他对于中国没有获得更大规模的油田毫不意外,因为一些油田价格太高,海外生产还存在很大的风险。“中国应该保守一点,尽量买进石油。” 不过,中国的石油公司们并没有紧缩投资,而是恰恰相反。德意志银行称,中石油2004年计划在新项目上投资104亿美元,这一投资超过了除英国石油公司(BP)、壳牌石油公司(Shell)、法国的道达尔(Total)和埃克森美孚石油公司(Exxon Mobil)的其他石油大亨。而三年前中石油的投资还不到75亿美元。在被西方主导的世界石油格局下,商业利益和国家利益相互纠缠。虽然困难很多,但惟有坚持不懈地寻求突破,才是取得市场话语权的惟一支点和未来国家石油安全的基点。 在核心项目外徘徊 从1993年变为石油净进口国起,中国就明确提出“走出去”开发海外石油资源。同年3月,中石油中标泰国邦亚区块项目,首次获得海外油田的开采权益。中国石油公司寻求海外突破的帷幕缓慢拉开。从近10年中国海外石油投资的发展历程看,中国的海外石油开发业务正逐步由小到大、由点到面,不仅境外投资区域扩大,作业量和境外合作的形式都在提高。 然而,中国海外石油战略面对的却是世界业已形成的美国主导的世界格局和能源分配体系。在一些大宗油田收购案中,中国的石油公司大多数处于下风。尽管不断支出高昂成本寻求海外资源,2003年中石油和中石化的石油储备仍然不断下降;中海油的石油储备虽然有所增加,但是该公司规模相对较小,无法满足中国巨大的石油需求。 中国商务部研究院的童莉霞介绍说,到2002年底,中国3大石油公司共在境外参与油气开发项目近30个,海外原油作业达每年2000万吨。中国早期的海外石油开发主要以合作开采、产量分成形式与资源国合作,油田多规模小、构造复杂、原油产量也较少;而1990年代末以来,中国企业更多以参股或收购方式获取海外石油资源,原油的开采数量和收益也有较大提高。近几年,中国石油公司收购海外石油资产在国际石油资源竞争中越来越显示出积极主动的姿态,中国海外原油作业量平均每年增长50%以上。2004年10月,胡锦涛对澳大利亚和新西兰正式访问,随同出访的有中海油总经理的傅成玉。从今年年初开始大力实施的高层外交态势,为中国加强与其他国家的经贸合作尤其是能源合作,起到了重要推动作用。 中石化在2003年重组成立国际石油勘探开发公司和国际石油工程公司,到2003年底,投标已近10个项目;中石油计划到2005年将使海外合作油田产量达到3500万吨,2010年达到5000万吨;而中海油的预期是,到2005年海外油气总产量达到2200万桶到2400万桶(每吨约折合7桶)。 但据中石油和中石化的相关人士介绍,由于起步晚和各种条件限制,中国石油公司现在还未触碰国外采油核心项目,尤其是接触世界石油命脉。 无论从产业发展还是国家安全看,海外石油投资都极具战略意义。童莉霞强调,中国政府的现行政策和管理制度还有很多不到位的地方,如政府支持境外投资的政策缺乏系统性、连续性和稳定性;政府支持海外投资的政策还未到立法高度;政府的各种审批时间过长、手续复杂,导致一些项目贻误最佳投资时间。 受制于人 2003年5月,中海油与中石化先后发表声明:放弃收购BG北里海合作开采协议中的相关股份。这是继2002年中石油收购俄罗斯斯拉夫石油失败后中国石油公司海外扩张再次受挫。 此前,根据与英国BG签署的股权转让协议,如果BG原有股东放弃行使优先认购权,中石化将在3月11日后以6.15亿美元收购BG子公司“BG国际”持有的北里海油田项目16.67%股权的一半。中海油将在两个月后以同样价格买进此股权的另一半。协议签署后60天的有效期内,两家公司的高层人士和国家商务部官员奔波在各项目伙伴公司和北里海油田所在国,尽最大努力排除协议中的所附条件。对中国来说,这是一个地理和政治都极具战略意义的油田。 按规定,此次交易实行“一票否决制”,即BG的6个合作伙伴不能有一方提出行使优先认股权,否则交易将被否决。交易被否决后,海外媒体和业内人士猜想背后有更深刻的政治和经济因素——英荷皇家壳牌石油公司、埃克森美孚石油公司是最有可能行使这一优先认购权的股东。相关人士强调,不能排除壳牌和埃克森美孚利用行使优先认购北里海项目股权的机会向中国政府施压的可能性:壳牌、埃克森美孚与中石化在中国江苏、广东和福建分别建设500座及1100座合资加油站的协议,等待中国政府的最后批准也已多时。北里海收购之变,显示了壳牌、埃克森美孚的耐心已尽。 2002年底中石油从俄罗斯斯拉夫石油公司股权转让投标中“主动”退出,更让中国石油公司的海外突破备受打击。斯拉夫是俄罗斯第8大石油公司。斯拉夫石油公司起拍价为17亿美元。在中石油宣布参加竞拍前,有13家公司向俄罗斯反垄断部申请参与拍卖,而中石油的参与可能将出价提到起拍价的一倍。 中石油的退出,与俄罗斯国会突然修改的一项法律有关。中石油专门研究俄罗斯投资环境的高级经济师许小杰说,俄罗斯修改私有化条例后,中石油显然已不符合竞买资格。 俄罗斯政治家、杜马议员尼米佐夫表示,中国政府拥有的中石油希望获得俄罗斯石油公司的控股权,将使中国拥有对俄罗斯施加政治和经济压力的杠杆;如果俄罗斯允许其参加竞标,等于犯下了一个严重的地缘政治错误。俄罗斯的媒体甚至说,俄罗斯有关当局已做好准备,如果中国人执意参加拍卖仪式,拍卖行动将被取消。中石油的“主动”退出,对于双方来说都是体面撤离。国际石油竞争往往在大石油公司中展开,但背后都是各自政府和利益集团。石油作为全球战略能源,牵涉到的已不仅是公司利益。 外交政策的分析家们太过强调地缘政治成分,但并不真正理解世界石油市场是怎么运作的。如果中国在世界石油市场出价买油,还是能得到石油。然而,美国智库加图研究所(Cato Insitute)研究员彼得凡兰多 Peter VanDoren)认为,人们夸大了地缘政治的作用,那已经随着冷战时代的结束成为过去。 “中国应该学习来自市场的教训。当两方都急需某个东西时,出钱多的自然就胜出。”俄罗斯当然会跟出钱更多的一方走。五角大楼顾问、美国著名智库海军战争学院(Naval War College)的教授托马斯巴奈特( Thomas Barnett)博士同样认为,“地缘政治说”并不可信。包括安纳线和安大线之争,这一些都说明过去几十年来一直由种种意识形态和敌意主导的中俄日关系应该全面由金钱来主导。 触犯美国 1990年代中期,对苏丹南部油田的开发成为中国海外石油投资最大项目,十年间苏丹成为中国海外石油开发重要基地。2001年,中石油在苏丹的投资成本全部收回,每年可获得约4亿美元的可观收入。2003年,中国从苏丹获得份额油总值超过1000万吨,位居海外份额油来源首位,约占中国全年石油进口量11%。中石化从2003年开始,参与在苏丹的石油开发。 中国介入前,苏丹的石油开采主要被美国的石油公司所控制。但由于苏丹的人权问题,在1990年代中期美国开始对苏丹进行制裁。苏丹无法与美国继续合作,转向美国以外的公司。中国此时介入,不需要支付前期勘探成本。 美国认为此举损害了它的利益和感情。深陷伊拉克困境的美国,在对苏丹保持了16个月的沉默后,开始涉足达尔富尔危机。上海国际问题研究所的金良祥认为,尽管苏丹的确造成了人道主义危机,但本质上这是一场国内冲突,解决问题的责任方应是苏丹政府。如果美国在此时对苏丹实施制裁,不仅意味着中国石油企业将直接蒙受损失,中国长期能源安全也会受到威胁。美国在中东、中亚和非洲的制裁和干涉,处处都和石油有关,很难说这是一种偶然。 加图研究所研究员彼得凡多兰并不完全认同:出售资源的国家在国际市场上首先是经济行为体,敌友关系在第二位。沙特阿拉伯是美国盟友,但国务卿鲍威尔几周前去沙特要求降低价格,增加生产,却没有什么结果;挪威是美国盟友,但卖油时要价一点也不会低。 世界政策研究所詹姆士.瑙特总是与凡多兰站在一起。他认为,美国石油公司的利益并不总和政府的利益一致,在某些情况下甚至会和政府的利益相反。因此遏制发生的可能性非常小。当然,瑙特补充道,“将来中国可能为控制东南亚和中亚的石油资源而与美国竞争,美国也可能遏制中国;但武力冲突的可能性很小,因为美国及其盟国海空力量是占绝对优势的。间接冲突还是有可能的,例如中国会通过支持对美国不友好的产油国家获得对美优势。 规避风险 努力参与国际性并购、做事方式更符合国际规则、能力都逐渐提高,海外上市中国石油公司正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国际石油公司。他们看中的项目和提出的价码已被欧洲公司和国际投行认可,强大现金流也使他们有更大的机会。虽然中国的石油公司在一些大宗油田收购案中不断遭受打击,但他们基本认同这是国际商业收购中经常发生的事,“任何公司都需要认真考虑自己的利益,在最后时刻行使自己的各种权利并不代表什么”。 日本在对外承包项目时,向招标方递上所有标书都是一个价格,选上不分你我。这件事给中石油的一位高层留下深刻印象,他说:“中国石油公司要在海外更好地争夺国际能源,消除国内同行恶性竞争非常必要。” 中石化在2001年整合成立国际石油勘探开发有限公司和国际石油工程有限公司以统一品牌对外竞争前,基本都是旗下名目繁杂的二级公司各自出击。不仅相互间有恶性竞争,且不利于中国石油公司的统一品牌。现在虽然情况有所改观,但中国的3大石油公司基本还是各自为政,某些情况下还有相互拆台的现象。 中国国家发改委能源研究所副研究员杨青认为,这种情况与中国国有企业的改制有关,中国的企业还没有学会怎么去合作。“国内行业间确实需要一个协调机构,以防止恶性竞争,减少海外投资风险。” 他说。 著名经济学家、耶鲁大学教授陈志武强调了中国石油企业海外拓展的安全性问题。中国石油公司在外国的石油股份对于所在国的公民来说,是被“外国人”占有的资产。因此,如果某日这些国家发生“民族主义”运动,中国在那里的产权就会随时受到威胁。通过结构性安排以规避产权与海外资源风险是现在中国跨国公司最大的挑战,也是中国外交的热点问题。 中国今天能找到的海外资源所在地往往是“高风险”国家,法治秩序可靠的国家资源早已名花有主。陈志武建议,中国公司海外扩张,全资、合资、无股权但有长期服务合同和“曲线”投资,越靠后思路对中国在海外投资的安全越可靠。其中,“无股权但有长期服务合同”的形式在发展中国家拓展最为理想:通过服务合同形式与当地签订合约,只提供技术、人力和销售服务,不承担太多投资风险,保证中国得到足够多能源。陈还建议,可以考虑通过直接购买海外跨国公司股份形式介入海外经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