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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今夜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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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发表于 2003-7-17 12:23:00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今夜无眠

题记:夜,是思想的温床,在这样的夜色中我想放肆地想。让自己坐在自己对面与自己交谈……

                                          一、

   今夜无眠。
   我的小屋里轻轻响起了舒伯特的《小夜曲》,轻慢地、飘柔地回放着。
   而我是在那一刻突然发现了你的世界原来是那样的开阔和浩大,让我无以企及。
   然后我不知道该作如何的选择。或者放弃或者追寻,而无论怎样于我都是一种不忍地割舍。
   就在听这首《小夜曲》的下午,我还在看文章,还在说“有时候人需要毁灭,然后才可以重生”的话,而这个夜晚,我将面临着一次抉择。一个关于放弃和追寻的选择,一个关于毁灭和重生的选择。
   我的选择来自对你突然的理解,很久了,我一直自信地认为我拥有对你全部的了解,在我与你的世界中交织着我们共同的对美好事物的追求。

   人生就是在攀缘一座无顶的山脉,攀缘的途中有两个相互搀扶的背影,我曾经看过无数那样的背影,因为羡慕,我急切地想去搀扶一个人,也渴望另一个人的搀扶,而我一直以为只要是并排地行走,我们的心灵就是交织的。
   我们还在一路同行,体面地唱和着人生的进行曲,但是我真累,擦一把汗水,又流下来了,再擦,还是不住地流,而你轻松地宛若游戏中的孩子,跳着、跑着喊我快些快些。
   我的脚下涔出了血,殷红的,带着放弃者的自卑。
   我说:你走吧。
   而事实是这样的话我终于没有说出来,我不敢面对你走后的自己,无法预示没有搀扶的山路我该怎样继续。

   就在昨天,我看到了去年唤我“妈妈”的那个孩子,他叫宝宝。
   我高兴跑向他说:叫妈妈。
   他差不多是竖着眉毛大叫:你不是我妈妈。
   我说:我是,是你的妈妈,你去年不是一直叫我妈妈吗?
   他坚定地说:你不是我妈妈。你是阿姨。

   那个满目葱茏的夏天,真的,一个我异常满足的夏天,在那个星期里,我有了一个叫我妈妈的孩子。
   然后,我在这样的满足中经历了隆冬,一个颓废而令人厌弃的季节。而我能坚持住是因为心中依然有爱,是我知道有人需要我。

   我说妈妈给你讲个故事吧,很久以前,你在妈妈的肚子里,那里有羊水,和大海一样,等你长大了,妈妈就去了医院,是做了手术才把你取出的,现在还有一道长长的刀口,然后,妈妈给你喂奶唱歌谣,你天天晚上嚷着要在妈妈的怀里睡觉,你不记得了?
   宝宝情绪不那么激动了,疑惑又平缓地望着我,一言不发,我们彼此沉默了许久。他在找寻那个根本不存在的记忆。
   我说:好吧,那我走了。

   “妈妈再见”
   我回头出走的一瞬间,他的声音打倒了我。
   停下脚步,转过头来,我双手使劲握着他的臂膀,又匆忙地不知所措地打开皮包,但是什么也没有,翻来翻去,看到手机上那只橘红色的玻璃小狗挂件,取下来塞在他手里。竟然不敢再说一句话了。
   “妈妈再见”。宝宝继续挥着手。
   纯净的眼底是掩盖不住的疑惑,我知道从今以后他依然会叫我妈妈。但是永远都不是去年的那个他依恋和渴望的怀抱了,他长大了,长的可以独立思考了。
   而我,依旧如去年的那个夏天。

   下次见面一定会告诉他,我是阿姨,不是妈妈。默默地对自己说出这话的时候竟是满眼含泪。他眸子里怀疑的目光让我胆怯了、空虚了。我不是他的妈妈,我不拥有他就象他不属于我。
   对他真实,这是我能够作出的唯一选择。

   我处在一种迷失的状态。
   这样的夜满载着人类心灵中最脆弱的神经,而这样的时刻是不适合对事物进行理性判断的,可我却偏偏是在这样的夜里要去做出一个抉择,一个两难的决定。
   望着手中的一枚硬币,抛起。我说:这是命运。交给命运处置。
   落下,又弹了一下。然后那枚五分的硬币就安静地躺在了桌子旁边,我却是不敢去看。
   必定有两种结果。取或舍,命运真是简单,只给你两种答案,我可以选择第三种吗?就是维持现有的状态,但是命运说不,他比我理性。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夜色更浓更脆弱了。脆弱的可以融化所有的坚固和冰冻。而这样的时刻我想要妥协,这已不是第一次了。


                                           二、

   你的世界真大,那些是我从未领略过的风景,一幕一幕地闪过,在我的眼前,但是我捉摸不住,那样的遥远和悠长。
   我没有见过大海,我曾经这样懦弱地表白自己。
   而对所有的人来说,没有见过大海就意味着生活中没有见过阳光,没有阳光的人不懂得去温暖别人,而没有见过大海的人永远都感受不到什么叫宽阔胸怀。
   这样的缺陷终于成了我的一个噩梦,我努力使自己更为宽怀是因为我从来就不知道一个人的度量到底应该有多大,应该能够包容多大的事件,能够宽容多重的错误,能够原谅多少的伤害。而这所有的不确定来源于那梦中的一片大海,他的宽度、长度,他的边际将决定着我的取舍。

   你说过你要实践自由,一如我一直以来都渴望自由一样。自由,一个从远古到未来都充满魅力的字眼,但是,自由从来都是相对的,在放生了众多人之后又禁锢了更多的人。
   自由可以让你的心去远足,远的去牵系另一个人,自由使你能够背叛誓言和约定,把你完整的灵魂进行分离,当你背负一种良心的时候,你的自由就失去了,或者这种良心是伪道德的,是虚假的,但是这样的良心感是你骨子里的一部分,是你无法摆脱的基因。
   那么你还自由吗?
   或者,比起我,你更需要对自己进行一种破坏,在破坏的基础上重建你的道德观念。

   我渴望自由,重来都渴望。我背负着沉重,比你更深刻的沉重。而这样的沉重正来自于对自由的渴望。越是纯粹的东西就越具有杀伤力,越是明净的事物就越是压制着你的自由,让人陷入无尽的矛盾之中,而这样想的时候我却豁然地开朗起来,找到答案般地喜悦,我终于知道了帕斯卡尔、知道了尼采、知道了克尔凯郭尔、知道了叔本华、甚至知道了康德。
   对生命惟美的渴望,对自由无限的期待会使人们变的不再生活化。

   我喜欢生活化的人,喜欢那种贫民式的闲散和无所事事,这样的生活不深刻却需要智慧。我在攀缘那座山峰,却不想受累,想看一路的风光,想在攀缘的途中停下脚步,坐在树桩上,接过你递来的矿泉水,边喝边说我想坐滑竿下山。
   我受不起累,是因为没有坚定的信念,这就是摆在我们面前的差距,我热衷于生活化的生存方式,我必须对自己的无信念进行低调处理。

   而你充满着理想和愿望,飞扬的思想正在与天使结合,你正在冲向知识的极限。如此的差距本是可以弥和的,而问题在于我不愿意。
   这不是消极、不是倦怠、不是执拗,是我隐约地知道那样的结局注定失败,而我是个没有勇气面对失败的人。

   你在向极限挑战,你的路将越走越窄。而人就是这般的奇怪,明知那是无望的目标,却依然按奈不住内心的冲动,去冲刺。
   这象爱情,都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但是,爱了,又有谁愿意只停留在爱的阶段,明知爱情的结果是坟墓,人们却又都如飞蛾扑火般悲壮地自投罗网。

   人要在悖论中求解生命。然而生命无解。

                                         三、

   最近总是与宗教频繁相遇,或佛学、或基督。那是无解生命最后的避难所,是寻求有解生命最后一片土地。
   这使得宗教在我心底变的悲壮和神圣起来。

   你在给我灌输一种宗教情怀,并以这样的情怀来关注我帮助我。然后我去重读佛学重读基督。通过神甫直接与上帝对话,忏悔的时候就是御下沉重的心里负担的时候,这种感觉真好。
   而相信现实并与现实紧密结合的我,在感觉真好的同时也感觉到了更加深刻的飘忽和不稳定,象是无依无托的流云,一阵风就可以烟消云散,就可以让负担重新回来。宗教并不彻底。

   如若划分立场,我必定是不可知论者。我不相信生命的意义就是无意义,但是我找不到生命的终极意义。而且相信他是无解的。

   无解的生命注定是悲剧性的,因为这样的生命是无目的的,这与你积极的生活态度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你去过教堂,不是忏悔,只是听唱诗班优美的《圣母颂》,你说信奉宗教是件好事情,让心灵有所皈依有所寄托。
   你走在满地金黄的白桦林落叶中,说希望就在种植在这样的地底下。
   而我说,所有的落叶正在被吸干最后的水分,然后死亡。

   死亡是个黑色的话题。
   差不多一个月前,一个曾经作邻居的医生服毒了,她的床头摆着一瓶农药,一瓶可乐。奇  奇怪的是当我听到这样的消息之后异常地平静,生命太轻率了,一念之间的事情。
   我对你说了这事,你说她不该走,我说她该走。
   我的理由是她在这世上所有的理想都兑现了或者破灭了,接下来是她没有重新寻找新的理想和目标的愿望了,那么她不去死,还能选择什么?选择空洞地守侯寂寞,还是对所爱无止境的等待。于她这是种煎熬,她需要解脱。
   把握死亡或者真的是一种自救。

   别说坚强,坚强是脆弱人的缓冲剂。

   那个雪夜,晴朗的天空有星辰,显得深邃,回家的时候楼道外摆满了花圈,我感到了一阵地惧怕。
   必须为自己树立理想制定目标。
   告诉你我的理想时,你笑了,是那种灿烂的、会心的微笑。我说我应该选择一种乐观的态度,你说你很高兴我能转变观念,而实际上,我能树立理想只是对死亡抱着极大的恐惧。

   我是不可救药的吧,完成一次逛街的目标,你都高兴地说这就是理想。如此的理想让我担忧了许久,这般的理想实在是对理想两个字的亵渎。
   有理想的时候,对自己就有了要求,说不上是轻松抑或沉重,但是我想我从此可以不再随心所欲地放纵自己的心情了,或者以后的人生该如写文一样,要提着气,不能懈,懈了就垮。
   你真单纯,单纯地以为万事俱备,让我跟你继续攀越,而我能做的只是摒住呼吸不掉下去,攀越是对高度的挑战,是对自我的超越,是仰着头一步一步地接近真理,而有一种东西我是无以克服的,那就是潜藏在生命中的悲剧意识。

   “你走吧”。
   明天我会对你这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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