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只是路过

国智

一遍一遍读你的信.似乎还闻得到那上面油墨的香味,听一页页纸清脆的响声,全然没有电脑的冰冷.我能看到,你是在怎样的夜里,坐在一簇灯火前,为我写下这样的文字.你说过,在你写信给我的那一天里,武汉有雨.

　　很多人难以相信,以我的年纪,居然可以踏遍大半个中国.我亦置疑.那时怎样一个羞怯怕生的小女孩,跟随着父亲亦或母亲.从数年前还是落魄的北京,辗转空气稀薄的格尔木,又由稠密的上海,到温润美丽的厦门暂居几年,再停驻西安完成学业.然后,奔赴浙江开始了我的工作.

　　而这一切还不包括那些细碎的停留,短暂的熟悉.我亦习惯了这样的流离,打磨出了坚强而冷静的情绪.我从不把某一个城市看作是家.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以什么方式又搬去哪里.我习惯了这样的生存方式,只一只简单的行李,便承载了我全部的情感.我习惯,却不喜欢,亦不想改变.

　　行行色色的孩子,男女,注定因为这样的方式成为过客.我和他们相识得突然,分别亦仓促,有时甚至来不及道别.他们被拍成照片,压在玻璃板下,被时间如水浸食.变黄.慢慢老去,逐渐从我的记忆里抽离.我慢慢不会悲伤,学会以极快的速度去结识新的人群.而我的心,是一面墙.既然是认定的过客,那也不必接受太多.

　　你在信里说,武汉那几天一直在下雨,你已加了外套.空气中腥咸的湿气,让你觉得寒冷.你向我描述你的城市.你说武汉是相较廉价的地方,不如杭州这般昂贵.不必花费太多,便可以拥有一个家.

　　你用了＂家＂这个字，深深刺痛了我，紧紧吸住了我飘泊的灵魂．听你说到武汉的雨，我便去买了把伞，是自己喜欢的蓝色．其实，杭州亦是喜雨的城市．可是，这却是真正意义上属于自己的第一把伞．

　　你说，你坐在５２１路公交车上，为我买武昌鱼的时候，突然想到《江湖》中有句台词，＂你错了又不认，认了又不改，改了又不服，不服了又不说．＂你说，那好象是我在说话一样，连逻辑和语气都极为类似．即使翻看了多遍你的信，看到这里却依然会笑．然后目光落在一边最后一盒武昌鱼上．放了许久，保质期已过，却依然舍不得丢掉．这是你送给我的第一件礼物．我可不可以留下来，当作纪念．

　　洗完热水澡，点一支烟．看烟雾自口腔中喷出后，丝丝缕缕地弥漫在空旷的夜里．我趴在阳台上，开始向往遥远的武汉．听说那里，可以有一个家．

　　破例，养里一只小狗在家里．叫它小鱼－－－你的名字的谐音．常常看它用粉嫩的小舌头，舔咬我的手指，痒痒的，看到出神．不厌其烦地给它洗澡，喂食，梳理毛发，放任它在我的床上打滚，撒野．我赋予它生命，让它给我期待．我们交换彼此的温暖，互相依赖．这是种很奇怪的感觉．屋子里一旦有了活的气息，便朦胧中感觉到了依托，不似那么孤单．

　　曾有一次，冲动地整理了简单的行李．前往武汉的车票已稳妥地放置在皮夹里．你的地址已被手心里的汗浸得发潮，字迹变得模糊．那座陌生的城市，因为你变得不再遥远，凝着你的笑，吸引我飘泊的灵魂．

　　人已在零乱的火车上，却突然怯懦．我在你的心里，是怎样的位置？其实，我们不过是这速食网络里，孤独而寂寞的鬼．或许，你隐藏了你的獠牙，也没有看到我的青面．而我却依然固执地相信，我宁愿这样相信，你对我是如此真诚，没有任何欺瞒．而我，也相信自己对你的心．

　　武汉，陌生于我．卧在静谧的夜的深处，迷漫着醉人的烟花．我渴望，却却步不前．恐惧在心的柔软处疯狂滋长．怕于你注定成为擦肩而过的路人，隐没在麻木的人群里．

　　愚，知道你不常来这里，所以才敢放肆地写下只言片语．我就是这般懦弱，让你见笑了．我在极度的矛盾中煎熬自己，而你，是否也和我有一样的心境．在过往的时光里，我们是否只有擦肩而过的缘分？仅此而已吗？我只想抓住你敲打我灵魂的手指，引领你进入我的世界．只希望我们有多一点的交集，这样，我才不会如此遗憾……

ASP

国智今天下雨了 ：）

wangj

[这个贴子最后由焱在 2004/06/22 09:35am 第 1 次编辑]

是暴风雨!要不是俺有思想准备，非被他淹死不成。

焱

写得不错的东东呢。

潇潇雨歇

写的很不错嘛！
有些随笔的味道。。。。。。
你不会想当业余作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