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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南京!南京!》,不知道你有没有一种感觉:没劲。我也觉得挺没劲的。真实就是这样没劲。但比真实更没劲的是没有人告诉你真实的东西。纵观该片,我觉得,起码有三大方面存在缺憾。
1.弱化了中国的抵抗情绪。
看完影片后,身边有人说,那么多部队怎么不抵抗,反而投降后被大批大批屠杀。要是我生活在那个年代,给我一把枪,我一个人就能杀掉几个日本鬼子。这就是影片给观众最大的误导。
我们不妨先看看南京会战前的淞沪会战。这个中国南方战场最大的战役。淞沪会战历时3个多月,日军以松井石根大将为总司令,共投入12个师团及海空军、特种兵部队30余万人的兵力。中国军队先以冯玉祥为总司令,后由蒋介石兼任,共投入70余个师70余万人的兵力,伤亡高达25万人,日军在此役中共伤亡40672人。日本企图3个月灭亡中国的计划未能实现,但中国因此损失了大部分的精锐部队。国民政府在这场战争除全部德式装备的精锐中央军之外,先后各派系部队共78个师、7个独立旅、3个暂编旅、中央军校教导总队、炮兵7团、财政部税警总团、宪兵1个团、上海市保安总团、上海市警察总队、江苏省保安团4个团,3队海军舰队,全填到这场二战中著名的绞肉大战中去了,每小时中国军人的损耗数以千记,冯玉祥的部队一个师一个师地往里填,大多数不到三小时战斗便损失过半。这场战役中,国军投入的75万部队占到了当时全国可调动的武装力量的60%,结果这些精锐部队在战斗中损失了三分之二以上,元气大伤。
上海沦陷后,南京的守城国军由刚从上海前线撤退下来的36师、87师和88师,加上从他处抽调来的10个师,总共13个师,再加上由军事学院学生组成的教导总队组成,同时也配合了其他军种作战,号称十万人。在日军华中方面军已经从北、东、南三面包围南京的情况下,南京守卫部队做出“背水一战”的姿态,甚至自毁长江上全部渡船,宣誓人在城在,与南京共存亡。对任何擅自撤退和逃跑的格杀勿论,片中刘烨所在的宋希濂三十六师就是负责切断部队逃跑的退路。
由此可见,在南京沦陷前,中国军队的抵抗都是非常积极的,并且是一种不怕牺牲的大无畏保家卫国精神。当时全国的精锐部队都派往了战场,在战场上战死的中国将士就有超过30万。就是在沦陷后,在南京大屠杀后,甚至一直到第二年的4月份,不少在大屠杀下幸存下来的军人,仍然零零星星地组织反击,誓死抗日。熟悉历史的都知道,这是一部可歌可泣的抗日英雄史诗。但是在影片中,断章取义,抛弃时代大背景,描述中国军队内耗和溃逃占据了主要的表达中心。试想,那些为国捐躯,战死沙场的30多万中国将士如果看到今天这部影片,岂不是个个都要被气死。仅仅因为上海和南京的沦陷,就抹杀中国军队浴血抗日的当时时代主题,实在是导编人员的一大缺憾。
2.屠杀变成了一种风景。
如果战场上血流成河,也只能说明战争的残酷。但如果战场以外血流成河,那就是禽兽和人的区别。这个也正是南京大屠杀的核心所在。在南京大屠杀中被以轮奸,切腹,砍头,枪毙,活埋,水浸等各种方式屠杀的人中绝大部分都是平民,包括不少妇女和儿童。倒悬的头颅、中国妇女的裸尸、被扔下楼的小孩,海滩上遍布的尸体,被赶进仓库放火烧死,广场上层层叠叠的尸体,这些细节源源不断地提供给观众,重重渲染的是中国人的无助和悲凉。始终贯穿影片的都是中国的任人宰割的情感线,相反,日军在占领南京后的各种描写,如河边跳舞,洗澡,唱起思念日本渴望回国的描写等,似乎让观众感觉到南京大屠杀的缘由是中国百姓的奴性。这个其实是对南京大屠杀事件的最大误导。
纵观现在可以查阅到的绝大部分各类历史资料中,包括国外的资料中,我们可以肯定并且毫无异议的是:南京大屠杀的核心并不是中国人的无助和悲凉,而是日本人的兽性和野蛮。不是因为中国战败后的落寞才导致大屠杀的发生,而是日本的兽性和疯狂,日本违背人道主义的野蛮宣泄才导致南京大屠杀的发生。从这个角度看,《南京!南京!》只不过是部“黑色风光片”,貌似宣传人性,实则毫无深度可言,用的是最庸俗与猎奇的手法,伤害所有的经历过那段历史的人。这个实在是导编人员的又一大缺憾。
3.美化侵略行为。
《南京!南京!》正如前面所叙述的,不仅弱化了日本的兽性,而且还在着力提升日军的人性,渲染日本的反思。就连影片最后的镜头给人的感觉都还是:最后有两个人活了下来,那两个人是日本兵角川拯救的。
对于美化侵略行为,导演是这样解释的:七十年前,我们败在日本的手里,如果我们把日本拍成贴着仁丹胡的跳梁小丑。我觉得这是对自己的侮辱。我们就败在小丑手里?因此我们强调当时日本的强盛。言外之意,日本强盛,我们输了才有面子。唉,这是我听过最囧的解释。
大家都知道,只要是战争,就会有输赢,本不足为奇。但是侵略,不管你是战胜者还是战败者,都是一种可耻的行为。从当时的历史看,中国的战败从社会经济实力,军队装备,以及当时的国内国外大环境有密切的关系。但是影片以为通过拔高侵略者,美化侵略行为,就可以为自己的战败贴金。这种思维逻辑实在不敢苟同。铭记国耻很重要,比铭记国耻更重要地是认识你自己。
而影片中着力美化的侵略者的自省行为,实际上并不是当时历史中的主流。即使在七十年后的今天,日本对于南京大屠杀的反省仍然不尽如人意。当然,如果影片美化侵略的立意,是为了像导演宣传的那样,希望能进军日本市场甚至是国际市场,那就拜托在宣传的时候不要说:影片是完完全全还原历史的真实。这个小伎俩只不过是一些商业集团为谋取某些地区的市场而作的呕心的事情而已。
最后,我想说,一个导演或一部影片的水平高低,决定的不是拍摄手法的技巧难度大小,也不是场面的恢宏庞大。(比如:《十二怒汉》这部经典片,就讲12个人在一间屋子围坐在一张桌子里面说话,场面单调,拍摄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不也成为一代的经典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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