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依然在一楼那间大餐厅里进行,也许是因为即将分别的缘故吧,大厅内我们这一隅里显得有些一反常态的安静,除了碗筷碰撞的声音外,几乎没有什么人说话。
在默默地喝完两大碗稀饭后,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就悄声问坐在一边的林导:“林导,我们带来的那些快餐面、火腿肠怎么办?”
林导想了想,也悄声附在我耳边说:“送给导游和司机。”
这时,我很注意地把整个大厅扫视了一遍,却既没有看见金英美,也没有看见孙佑珍,心下不由有几份失落。
回到房间,我和焦国梁一起,将从国内带过来的面包、快餐面、火腿肠、涪陵榨菜等一大堆几乎未动过的食品饮料,分别打成两个大包,然后带着自己的全部行李,在离愁别绪的气氛中下到了一楼。交完钥匙,我们在大厅一侧的沙发上略作等待,随即便上了那辆三天以来我们一直乘坐着的旅游大巴。
趁大巴里面的人还不多,我放下自己的行李后,赶紧先拎着一个包跑到车头那黝黑面庞的司机旁边,压低声音说:“这三天辛苦你了,谢谢,高马四米大。这是一点小心意,不成敬意,还望收下。”
那黝黑司机慌忙从座位上站起,略略推拒了下,便在一串“谢谢”声中接了下来。随后,他顾自下车将那礼物包放在了大巴一侧的行李厢内。
接着,我又将另一包礼物悄悄放在车尾最后一排、那几个一直没什么人常坐的位子上,再下车走到了在车一侧正迎候大家的李银珠小姐身边,小声对她说:“有一点小礼物,在车后座。”
李银珠小姐闻言,笑着回过头来对我说:“谢谢。”看样子,似乎早已有了心理准备。
不久,全部团员到齐,大巴随即启动。与此同时,前后左右好几辆大巴也相继启动,近十辆旅游大巴鱼贯地离开了羊角岛宾馆这一风景秀丽、但地理位置十分孤离的地方。
大约四十分钟后,全部大巴来到了离平壤火车站不远处的一个友谊商店。在平壤最后的这一段时间里,我们被集体安排的节目是——自由购物。
该友谊商店面积比较大,临街有一个三四十平方米的空间,是交易的主要场所;往里走则是一条狭长的通道,在通道一侧摆满了各种商品;再往里走,便通向了一个更大的商品展示间,里面堆满了各种工艺和手工艺品。
其东西的买卖流程和我们中国的差不多,但具体步骤却颇有些差异——顾客看中商品后,先由营业员开出一张白条,上面写明商品名称、数量和价格(类似于我们的发票),然后由顾客自行拿到大门一侧,交给一个负责人模样的朝鲜中年妇女查看、收钱、找零、盖章(类似于我们的收银柜台),然后从已盖好的公章中间处撕下半截还给你,由顾客凭这盖有半截公章的半截白条,再返回交易柜台取货。
我最终看中了一副彩绘绢画,上面用鲜艳的色彩绘有一个手捧鲜花的朝鲜美女,身着艳丽的民族服装,若有所思地站在一个开满鲜花的山岗上。
该画非常赏心悦目、也非常令人感到亲切,价格也不太贵,折合人民币八十元钱。我毫不犹豫地把它买了下来。
在营业员包装期间,从里间逛出来的焦国梁正好看见了营业员手中的绢画,就笑着说:“我早看到了,我知道这一幅你一定会买的。它像极某个人,是不是?”
我俩心照不宣地相视大笑了两声,随即闭口。
期间,我拿着绢画有意前前后后找了好几次,却既没有看见金英美,也没有看见孙佑珍,倒是和李银珠面对面微笑着相对而过了好几次。
最后,一直坐在一旁看热闹的林导,终于看出了我的反常,就笑嘻嘻地站了起来,然后径直来到我身边,问:“找金英美呢?”
我的老脸一红,既不好意思承认,也不好意思否认,就含含糊糊地回答道:“是……的……”
林导说:“那就别找了,她们是实习导游,不跟我们回新义州了。李银珠会一直把我们送到中朝边境的。”
我闻言后心里空落落的,颇有些意外的难受,心想,难道连最后一面也无法见上,就此分别了吗?
上午大约十点钟时,我们全体集合乘车前往平壤火车站。
进入火车站月台期间,我很奇怪几乎每个朝方导游都把我们送给她们的大包小包随身带着,我心想,难道要随身带到新义州,再随身带回来吗?
但我最终也没有把这疑惑问出口。
火车沿来时的路返回,窗外的风景依稀有些熟悉。一路无话,六小时后顺利返回了新义州。接着出站,在出站口换乘我们中方派来的、久候在此的大巴,然后和送出站的李银珠小姐一一握手道别。
大约四十分钟后,各种交接手续办完,大巴车终于开始缓慢地开动了,“再见!再见!”之声随即响起,良久不绝……
过鸭绿江,下鸭绿江大桥,大巴车最后停靠在我们出发时的鸭绿江断桥公园门口。
下车后,站在高楼林立的丹东江边,遥望人烟稀少、房屋简陋的朝鲜对岸,真让人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分手时,我们和林导握手道别,林导最后说:“我明天还要带团,如果你们今天晚上把照片洗出来,我可以明天替你们捎一部分过去。她们那里很少见到彩照,更谈不上自己拍彩色相片留念了。”
我重重地点了点头,说:“一定!明早我来这里找你!”
上出租车前,林导笑着说:“来日方长,今晚我得早点休息,就不再聚了。明早见!”
回到我们先前居住的宾馆,不知为什么,我和焦国梁都若有所失地怏怏打不起精神来。有几分钟的时间我俩都不知该干什么好,都只呆呆地坐在各自的床边,一言不发。
房间里一片冥静,静得使人恍恍发悸,一阵微风吹过来,拂起窗帘轻轻飘袅……
也不知最终过了多久,我俩才相对苦笑着站了起来。简单地在楼下一个中餐厅吃了一点东西,便带着已经拍完的4个胶卷,去丹东的大街上找了一家比较大的柯达冲印店。
我对营业员说:“全部洗6寸,合影按人头,一小时加快!”
在等待期间,我丹东的朋友匆匆赶了过来,把留在他那里的手机送还给了我们。不想,我们刚打开电源,就听两人的手机此起彼伏地鸣叫起来了——数十条积存的信息正等我们呢!
朋友问:“玩得开心吗?”
我们回答:“开心!大开眼界!不虚此行!”
聊了几句后,我颇有些“气愤”地说:“谁说在那边缺衣少食了?害我俩白带了那么多沉甸甸的食品饮料!”
朋友一听,有些赦然,“我也是……几年前去的。”
取完照片,我俩也无心闲逛,早早便回宾馆睡了。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我自然而然地清醒了过来,看时间已快七点了,便匆匆忙忙地爬了起来。
洗漱更衣的声音惊醒了还在熟睡的焦国梁,我忙对尚在迷迷糊糊中的他说:“你睡,我送照片去了。”
赶到鸭绿江断桥公园,发现参加旅行的游人一个也不见,一问,才知已经全部进入隔离区了。我急忙转身过街,正准备继续往里走时,却被一正在值勤的武警拦住了。
我忙说:“我是84年的武警,我认识你们总队的XX、XXX,我现在有事要进去一下,见见林洪杰导游。
那年轻的武警犹豫地看了看旁边的一个少尉,见少尉冲他点了点头,那年轻武警遂一挥手,说:“进去吧,不过要快点!”
于是,我三步并作两步地冲了进去,沿车辆一一寻找,最后终于在最前端的一辆大巴车中,听到了林导那无比熟悉和亲切的声音:“……我们会在今天下午四点左右到达平壤,大家……”
我微笑着靠在大巴门边,轻轻喊了声:“林导!”
林导回头一看,不由惊喜地叫了声:“清贫来了!”
说着,他忙回头打了声招呼,接着转身走下了车。
我把照片递给他,他抽出来匆匆一看,口里说:“很不错!很不错!嗯,还是6寸的呢!”
我正准备再说点什么时,旁边另一个导游在喊他:“林导!……”
林导回头一看,忙对我说:“我们要走了,回头见!”
再次握手,告别。
…… ……
四天后,林导兴奋地给已经回到武汉的我打来了电话:“照片都转交了!”
我忙追问:“都转交了?”
他回答:“是的!金英美、李银珠,还有那旋转餐厅里的女服务员,万寿台广场上的卖花姑娘,她们都非常高兴,爱不释手,连说谢谢你。对了,金英美快回学校了,她向你们问好呢。”
从那以后,我便时常和林导通通电话,隔山隔水地通通信息。
突然有一天,林导打来电话对我说:“朝鲜已经开始涨工资了,物价也开始上涨了!”
再以后,林导又突然打来电话说:“已经有朝鲜导游开始暗示我们的旅客给小费了……”
(全文完)
衷心祝福所有的朝鲜人民!祝愿中朝友谊长存!
魔幻星空 2003年8月10日于武汉
有多少人还记得抗美援朝影片《长空雄鹰》?
来到丹东,抗美援朝纪念馆值得一看。
朝鲜美女啦啦队
一直想为五十年前在朝鲜战死的中国人写几句话。
半个世纪风雪过去了,反思那场战争的得失现在更多了,说什么的都有,什么样的面孔都有。
很多人没有意识到,在这里,一切婉转和掩盖都是不必要的。如何看待那些在寒冷的冰面上冲锋和烈火的山头阻击的中国人,在根本的意义上,是现代中国人做人的底线。复杂的,在这里是简单。
这当然不是说有关的学术讨论没有正当性。朝鲜战争有没有负面的后果?世界上没有一维的存在。比如说弱者依靠顽强的精神力量战胜困难的巨大成就,大概也有力的推进了毛泽东对群众运动和“精神原子弹”的执迷,从这里说去也是他后来的一系列穷革命运动的一个信念来源。再比如不管我们今天如何向美国人发誓我们离强大还差得远,都不可能让他们放心。经过朝鲜战争后我们已经不得不为声名所累,不得不为美国顽固的担忧和遏制付出代价。我们已经不可能再当麦克阿瑟眼中的纸老虎、幻想让韬光养晦的计谋得以瞒天过海。
还可以数出很多这样的负面后果,它们在自己的角度上看都是真实的。
但是,且让我们的脚向上抬一尺,再上一层楼。
让目光将民族、国家和五百年江河日下的历史收在眼底…我们看到了什么?
中国这本书在被世界打开之后,历史的每一页都在证明我们是劣等的黄色人种中的劣等民族。不需要在这里历数那数不清的屈辱篇章,最后的结果是,作为国家所经历的一切衰亡,在世人眼里意味着关于每一中国人的特质的判断:在智力、精神、体质、心灵等等的一切方面,中国人本质上是低下的、奴性的、胆怯的、虚弱的、自私的。当每一个黄脸的中国人面对着西方人时,他都背负着这样的民族国家的命运给他烙下的这个先天判断,想把自己个人和民族分割开来的一切努力都是可笑的。不仅仅是敌人,就是中国人的西方同情者和朋友,也对中国人的精神状态抱着负面的评价。所以麦克阿瑟将中国当时的一切警告视为虚张声势的恫吓时,他其实是有理由的,就像李奇微所描述的,“麦克阿瑟动辄压制批评他的人,斥责他们根本‘不懂得东方人的思想’”。麦克阿瑟是懂得他眼睛中长期存在的那种东方人的。他有充份根据藐视懦弱的中国人的言辞,因为即使赤色中国真的愚蠢地出兵,那将只是为他们创造了回到石器时代的机会。
现在我们知道了,事实是麦克阿瑟“自己在判断敌人意图时,却完全误入歧途”,事实是万众视之若神的麦帅以最大的跟头结束了他的戎马生涯。但有多少人意识到了,晚节不保的麦克阿瑟所代表的转折性的历史意义,和对我们每一个中国人的生命意义?数百年里第一次为我们每一中国人抹去了那种黑色胎记的,是那些藐视一切、胆大妄为、勇往直前的志愿军将士。是他们证明了懂得东方人的麦克阿瑟们不懂得东方人。许多西方历史书专门描述了他们化装成南韩军队大摇大摆地向美军哨兵枪口行进,并蒙混过关将敌营一举拿下的战例。有哪些怯弱的人能受得住那向枪口行进中的心跳?有谁曾相信死气沉沉的黄种人可以演出这样的神奇活剧?
所以,每一个要自尊的中国人,和民族一体,在五十年前重新出生了。朝鲜战争不仅是人们说的中国的“立国之战”,它还是我们每一个愿意当中国人东方人的个体的重新定义之战。这不仅仅指在西方人的眼里、在西方的价值体系中的地位,中国人曾经也不相信自己有这样的精神状态和能力,自己认同那种先天判断的中国人曾经不是少数。没有朝鲜战争,中华人民共和国将会被广泛认为是由愚民所组成的三流国家,她在世界民族之林中的资格是没有证明的。日本根本上是被美国和苏联击败的,中共49年的胜利只是以国民党军队为坐标,这在美国人那里是不算数的。只有通过世界的,当代最严厉的考验,中国人的武装力量--那中国男人的精神力量的集中体现--才能让我们在世界的席位上安然入座。
有人说过,任何民族在走向复兴的道路上,没有精神的复兴是不可能的,朝鲜战争为中华民族的复兴和强大提供了这样的最有力的精神支持。
在“中国精神的百年跨越”一文中,我写道:
“然后我想起朝鲜战场上的中国血。当今天的庸人们在为每一笔得失纠缠时,一切其实都是再清楚不过的事情。这是中国人第一次使用列强“同样的说话方式来赢得他们的尊重”。这回是美国的将军称中国人为勇士。当中国今天还这样站立着,是因为黄继光在前面,是因为中国当年在上甘岭站立着。我们今天每时每刻都在感受到他们的尊严。这就是为什么印度人开航空母舰美国人可以熟视无睹,中国人却是模拟战中的恶梦。因为军事推理的前提来自近五十年前的长津湖和汉江雪:如果这样的士兵掌握了和我们同样的技术装备将会怎么样?”
李奇微说:“要不是我们拥有强大的火力,经常得到近距离空中支援,并且牢牢地控制着海域,中国人可能已经把我们压垮了。”
这就是那些在朝鲜殊死而战的中国人,他们改变了中国的位置,他们改变了我们的面孔,他们对我们每一个中国人有恩,他们给我们留下了无穷的精神财富,他们所获得的,超越了一切其他得失的评判。那些死在寒冷和烈火中的志愿军将士,是中国在世界史上死得最有价值的中国人。我们谁有资格去“怜悯”这些英雄的生命的丧失?真正珍视他们生命的价值的,是坚持他们为之献身的那种精神财富。借口志愿军死伤重大而言他的人,其实没有必要掩饰自己的灵魂。在这里,人的内心阴阳晨暮,均洞若观火。这是因为那生和死筑成的分水岭,是国家和人的价值的标尺,是人心的明镜。当你听到有人恣意嘲笑志愿军的时候,你只能感到对这些不具有基本的羞耻感的懦夫们的厌恶和怜悯。这种人只有三种可能:或者是极端的愚昧,或者是极端的奴性,或者两种兼而有之。曾经有一位以“忠贞报国”和“民主自由”的口号来为林彪翻案的人,在同一篇文章里嘲弄志愿军不怕死是“愚昧”。你我只能为他也是黄种人也能讲中文而感到极大遗憾。除了与之割席而坐,你别无选择。
在中华民族国家和人的历史长河中,朝鲜战争是凤凰迎风更生的火焰。
中国人感谢为恢复国家和人的尊严而燃烧的志愿军将士们。
二零零三年七月二十八日草
难民潮曾催东德倒台
明报报道,美国甚至希望此举能导致难民外涌,令金正日政权垮台,情如十多年前的东德那样。
当年匈牙利政府受美国压力而开放与东德的边界,令东德人大举逃难,间接令东德政府倒台。
德国医生沃勒特森曾协助数以百计北韩难民进入北京的外国大使馆寻求庇护,他说自己与美国高级官员一直有联络。「(美国)国务院的官员告诉了我这计划。」他说:「(美国国务卿)鲍威尔上次访华时曾与北京谈及此事,即在近北韩边境设立难民营,美国将提供财政援助。」
指鲍卿提案美愿财援
沃勒特森说,华府这策略不同於伊拉克策略,它将「以悄悄及和平方式解决北韩问题」。
专家相信,如果今次会谈不能说服北韩放弃核武,美国可能推动实施这政策。北京大学国际研究院教授朱锋说,他认为美国正认真考虑此事。
美国国会参议院今年7月通过一项立法,让匿藏在中国的30万北韩难民能更易定居美国。其後数日,鲍威尔表示国务院正考虑让数以千计北韩难民入境,以向北韩施压。据报有官员支持全数收容30万难民,但也有人认为允许约3000人入境即可。沃勒特森及朱锋均认为,即使是3000人也足以制造难民潮。
沃勒特森认为中国将支持该建议,因为美国提供财援,中国亦想与美国改善关系。
难民未必能倒金正日
但朱锋不赞同,他说:「如果北韩崩溃,这对中国有很多不确定性。谁将替代金正日政权?我们是邻国,北韩可能会出现动汤,涌出大量难民。」他又说:「美国一直接受古巴难民,但卡斯特罗仍执政。北韩人极度爱国,难民出逃未必令金正日政权加快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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