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在温暖的米白色的护眼灯下,忍不住要为自己逝去的岁月写点什么。心里其实空荡荡的,在寂静的夜里撕开一张张作废的记帐凭证,那嘶嘶的暗哑的声音回响在空旷的书房里,竟也惊心。
深蓝色的陶泥做的闹钟上嵌满了雪白的海贝。时针却只停留在下午的四点,明黄的秒针还是不紧不慢地走着。我看看墙上的纯白的圆型挂钟,已经是黄昏的七点了。城市的天空又恢复了暧昧的紫蓝的色彩,被五彩的霓虹映射着。我想这闹钟是不是也象我一样,私底下总想挽住时光。别走,别走,让我们就在春天老去。
点击关闭。看电脑不情不愿地变换图象,最后终于啪的一声拉下了漆黑的帘幕。网上的世界与现实奇妙地交错着,虚幻与真实的模糊感觉我已经分辨不出来。
最怕停电。下班时走到单元门口,总习惯性地看楼梯的开关上那一点黯淡的红色是否还在。如果是亮的,便满心欢喜。如果黯了,就会去触摸,以为坏了。停电的时候,家是漆黑而寒冷的,棉布的窗帘挡住了外面的风雨,可是暗色中森森矗立的书柜,柜子里的书和各色工艺饰品,是一种无言的拒绝。玉绿色的羊皮沙发仿佛大大的张开的怪兽的口,不敢去坐,怕一坐下去就再也回不来。
喜欢一个人静静地坐在书房里。非常寂寥清醒的感觉。钢笔在记帐凭证背面游走的沙沙声好象蚕儿在吃桑叶,一口一口,一个字一个字,慢慢的,桑叶越来越少,黑色的字越来越多。一张复一张。
曾经有一段时间喜欢用键盘打字,在电脑上写自己的胡思乱想。可是当眼前一黑,供电局把闸拉下的瞬间,我的奇思妙想与文字同时灰飞烟灭。丝丝缕缕,即使再怎么回忆,也只有一磷半爪,缥缈空浮。那种无援无故的莫名其妙的有口难辩的冤枉的委屈,好象自己最最宝贵的珍品突然在空气中消失了一样,抓不住也追不及,徒留绵绵的切齿的恨意。
遭遇过三次这样的毁灭性打击以后,我就改变了写作的方式。
一支漆黑的派克钢笔,笔帽上有金色的镂空剪纸花纹。
一盒派克优质书写墨水。
一厚本作废的记帐凭证的背面。大小适中的篇幅,光滑流利的纸面。写一首诗或者一篇散文,刚刚好。
当然还有必不可少的音乐、灯光、绿茶和各种吃食。
我是一个讲究生活细节的女子。在经济允许的范围内总是不惜一掷千金地换回自己喜欢的各种物质和服务。
曾在长沙两次去看马王堆女尸。干枯丑陋的呲牙裂嘴的木乃伊也曾经是羞花闭月的美丽少女,雪白娇柔的身上着价值连城的金缕玉衣。
可是岁月逝去,红颜易老,留给我的只是触目惊心的作呕和夜半的惊梦。
也曾在峨眉山滑雪。冰冻的狭窄的石梯上挤满了黑压压的人群。旁边就是万丈深渊。看过一个小伙子脚步一滑,在崎岖的山道上仿佛一枚小小的飞标,被无形的手轻轻一掷,生命不可承受的轻飘。一路的尖叫声中,他被挡住在一个拐弯处。我惊出了一身冷汗,跌坐在齐膝深的积雪中,久久噤声。
岁月如梭,人生如梦。
人命只在呼吸间。
也许明天就会死去。
我翻阅着《佛们日课》,默默地记诵着普贤菩萨的提醒:
是日已过,命亦随减。
如水少鱼,期有何乐?
当勤精进,如救头燃
但念无常,谨勿放逸!
是啊,是日已过,命亦随减。过去的岁月已经永远的消失了。我唯一拥有的,不就是现在的这一瞬间吗!我长长地深重地呼吸着。感谢上苍的厚爱。 我还活着呢,在此刻。
结论:你们送我一个?
下面引用由cnsh1315在 2003/07/14 01:05pm 发表的内容:
别!
他没地方去你再同情不迟!
下面引用由蘅芷清芬在 2003/07/14 01:08pm 发表的内容:
玩游戏不怕断电?13玩的是什么游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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