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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转帖]朝鲜,前景不明的改革 [打印本页]

作者: richard    时间: 2004-9-20 14:08
标题: [转帖]朝鲜,前景不明的改革
   


朝鲜的改革不同于同为社会主义国家的中国和越南,因自身的讳莫如深和外部环境的千变万化,显得捉摸不定。同时,朝鲜的改革,对周边国家来说,则成为一种强烈的不确定政治因素存在。


朝鲜在金正日领导下正进行的改革,有关新闻总是姗姗来迟而又难以证实。2004年1月28日日本《产经新闻》披露,2003岁末,朝鲜出台了一项裁减30%政府机关人员的政策,但不涉及军队,目的在于把党政机关的剩余人员安排在技术相关部门和农业、工业等生产部门,提高人力运用的效率。资料显示,朝鲜目前党政军系统人数占人口的十分之一以上。然而,如同朝鲜以往的一些重大举措难以得到朝鲜官方证明肯定一样,此消息在朝鲜驻华使馆求证时,却引来了工作人员对《产经新闻》和韩国《朝鲜日报》品质的无情奚落。


中国和东欧转型的成功,很容易让人产生对朝鲜改革的乐观期待,有"波兰改革之父"之称的波兰前第一副总理科勒德克就是一个代表。按照他的观点,此消息是自朝鲜2002年夏开始的一系列改革举动后的第二波改革,然而依据不同的背景或可作出不同的判断:据世界粮食计划署预测,如国际援助不到位,朝鲜将在今年2-4月面临粮食危机。从朝鲜这些年面临的经济困境尤其是饥荒问题,可以明显看出朝鲜的改革总是涂抹着菜色,尽管外界一直无法探知朝鲜改革的具体情形。


与中国、越南不同的改革


中国和越南改革取得的成果,使人们将朝鲜九十年代开始的改革往往视为中国改革的翻版。但事实上,朝鲜的改革与七十年代末开始的中国改革和八十年代的越南改革全然不同。如果中国、越南作为传统社会主义计划体制渐进改革的标准范式,朝鲜的改革则是另外一条路径。


中国、越南的经济改革,采取的首先是农村和自由市场作为突破口,以市场方式设法改善社会的物资增量,尤其是从食品供给入手。到了社会物资供应开始日渐丰富,才开始逐步推行减少政府负担的改革。而朝鲜的改革顺序则完全不同,1997年朝鲜通过了《价格法》,1999年制定了《人民经济计划法》,2002年7月1日正式废除粮食配给制度,同时出台"扩大奖励制度"和"改善双重价格制度"另外两大政策。显然,朝鲜的改革是将减少政府的负担放在第一步,而以市场手段增加和解决物资供应的改革尚未真正启动。因为朝鲜自九十年代开始,就陷入了持续的饥荒,所以,朝鲜的改革一开始就带有鲜明的解决经济困难和饥荒色彩。


在近年出台的改革措施中,惟一接近中国经济改革的新政策是"扩大奖励制度",根据实际成绩实施奖励也是被外界认为朝鲜一系列经济改革中最具意义的措施--各单位或工作岗位在缴完一定数额的税金后,允许其余的利润可用于工资支付或工人福利以及设施扩充,将有助于提高工人的生产积极性。这是中国企业"生产责任制"的翻版。


然而,如果看到两者在类似的政策出台时的社会背景存在的巨大差别,可能难以得出翻版的结论来:在中国,当时是工人缺乏工作积极性,物质刺激和奖励政策旨在提高生产积极性;而据韩国媒体报道,在朝鲜,饥荒使得约接近80%的工人离开工厂,去做黑市生意或到农村挖野菜找吃的。奖励制度是让那些离开岗位的人重新回到工厂,如果多劳能带来更大收益,的确比在黑市上折腾更有吸引力。


粮食,粮食


朝鲜的粮食产量在1984年曾达到1000万吨的水平,但1994年仅及其三分之一,到了1996年,更降低到只有四分之一的程度。即使在创造1994年后最高产量的1999年,亦只达到422万吨。朝鲜废除粮食配给制度乃是势所必然,此前粮食匮乏事实上使该制度难以为继。在配给制下,每公斤大米只需花费10分钱,这相当于是一种免费供应,而在朝鲜黑市,大米价格则为40-100元/公斤,相当于市民一个月的工资。这种巨大的差价间接体现了朝鲜的粮食短缺程度和此基础上配给制度的不合理。


作为废止配给制的补偿措施,朝鲜同步出台的是大幅增加工资,原来的平均100元被提高到2000到3000元的水平。此项改革是处在饥荒的情况下,一步到位地完成居民的粮食由市场解决,而朝鲜允许合作农场农民把额外的粮食在农贸市场出售仅始自1996年。中国取消粮食的统购统销则是在农村实行联产承包多年后,创造了粮食新纪录的1984年。 此时中国配给制下提供的产品在市场上已极大丰富。


如果从中国历史上寻找相似的改革,则朝鲜的改革与中国在毛泽东时代"三年困难时期"动员城市居民下乡、默认黑市的调剂作用等应变措施有更多的相似之处。但朝鲜今日的困难更甚于当年的中国,中国当年还可保证城市居民的配给,朝鲜今日则只能保证军队的粮食和物资配给。取消配给制在朝鲜,可解读为朝鲜食品的匮乏,在全力保证军队时,只能进行政府"减负"。


当时与朝鲜情况相似的中国,若大规模进行体制改革缺乏现实基础,但农村局部"调整"和一定程度实行"三自一包",允许农民有部分退出公社的权利,降低核算单位,终于三年时间度过了粮食危机。从今天的朝鲜改革中,似乎很少看到类似的改革举动或幅度甚小,因此饥荒持续时间亦远较中国当时为长。

(来源:《凤凰周刊》总第139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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