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首次听说“呼麦”时,往往是不会相信的,即便听了唱片和录音中的“呼麦”恐怕也还是半信半疑的。因为在从古至今的音乐历史长河中,从来没有提到存在着一个人能同时唱两个声部的音乐,在全球广阔无边的音乐大海中,也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奇特的音乐现象。但这是确凿无疑的事实。图瓦呼麦音乐团在世界各地的巡迴演出,引起了很大的反响,“呼麦”音乐已风靡欧美各国,唱片也大量畅销,在美国还成立了"图瓦之友协会"。
在蒙古革命前,它主要流行在蒙古西部阿尔泰山一带,蒙古革命胜利后,它受到了重视,并作为古老的传统艺术加以提倡,现在全国已有50多名呼麦歌手,但真正够得上专业水平的不到10个人,最著名的是现已年近花甲的松迪大师。他除了教蒙古学生外,还教会了4名美国人,2名法国人,他们都已经登台演唱。
1997年1月8日下午,在中央音乐学院的演奏厅中,人们也亲自领略了“呼麦”音乐的神韵,演唱者是内蒙古歌舞团的歌唱演员斯琴比力格,他毕业于中国音乐学院声乐系,本来是学美声唱法的。但在长期的艺术实践中,对“呼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基本上靠自己的勤学苦练,掌握了这门特殊的声乐艺术,据他说这是个十分艰苦的过程,有时感觉到几乎嗓子都唱坏了。但他经过长期的探索,终于找对了路子。他当天的"呼麦"演出引起了轰动,受到了热烈的欢迎。
“呼麦”的蒙古语原意是“喉”,所以“呼麦”也可称作一种喉音演唱艺术,人的声带发出的是低沉的基音,而口腔发出的是高亮的泛音,加上气息的调控,口腔共鸣点的变化就可在高音部形成旋律,高音部的高音与口型有直接关系,口型扁音就高,口型圆音就低。低音声部与高音声部之间的距离有时可以达到六个八度音程,高音声部的旋律有时类似口哨声,或金属声。演唱时的方法是首先把声带放松,发出基础低音,然后用一股气息冲击发出高泛音。技术高超的“呼麦”演唱大师可以用二声部来演唱徐缓的长调,急速的快板和世界的名曲。一般来说,“呼麦”的低声部是一个持续的低音,但有时也可变化音高,高声部是一条波浪起伏的旋律线,它有时有词,但常常是无词的。蒙古音乐家将“呼麦”分为抒情性的和硬性的二类,其中抒情性的“乌音格音呼麦”又可分为鼻腔呼麦、硬腭呼麦、嗓音呼麦、咽喉呼麦、胸腔呼麦五种。俄国音乐家阿克斯诺夫则将图瓦自治共和国的“呼麦”分为卡哥拉(意为喘息的)保班纳地(意为滚动式的)西歇特(意为如口哨的)伊泽哥勒(意为马镫式的)呼鸣五种。
关于“呼麦”产生的时代,已很难考证,有人认为在蒙古史诗说唱盛行的十三世纪就可能产生了。“呼麦”的产生与人们所处的自然环境很有关系,它是从大自然中受到启发而创造出来的,它反映了高山、草原的的空旷、辽阔,天高云淡的景象,也使人感觉到风声鹤唳,万物混响的气氛。总之“呼麦”演唱艺术的内涵是颇为独特的。它体现了人和大自然的和谐、交融,相互作用、渗透,并使人们的心灵得到纯化,昇华,进入一种新的境界。
“呼麦”不仅是一种独唱的艺术,而且也可用来伴奏,如图瓦自治共和国名闻世界的女歌唱家塞柯·纳姆切拉克在她的独唱中就曾采用“呼麦”来为她的歌声伴奏,效果很好。“呼麦”的演唱者多为男性,听说最近已有女性进入了这个领域,“呼麦”艺术也已引起我国音乐界的重视,音乐界的老前辈,中国音乐协会名誉主席吕骥曾指出“世界各国的民族音乐都有自己的特点,如蒙古就有一种一个人同时唱两个声部的歌曲,外人是想像不出来的,我们应该认真学习,研究。”现在内蒙古歌舞团的音乐家们已开始学习“呼麦”。布贺朝鲁曾去蒙古人民共和国拜访了“呼麦”大师松迪,并向他学习,回国后发表了多篇介绍“呼麦”的文章。
希望在不久的将来我们能在中国听到图瓦自治共和国和蒙古人民共和国的音乐大师的“呼麦”演唱,中国的音乐家将会认真地学习世界各国的民族音乐,吸取其精华,借鉴其经验,来发展廿一世纪的中国音乐事业。
“呼麦”
“呼麦”,又名“浩林·潮尔”,是蒙古族复音唱法潮尔(chor)的高超演唱形式,是一种“喉音”艺术。运用特殊的声音技巧,一人同时唱出两个声部,形成罕见的多声部形态。演唱者运用闭气技巧,使气息猛烈冲击声带,发出粗壮的气泡音,形成低音声部。在此基础上,巧妙调节口腔共鸣,强化和集中泛音,唱出透明清亮、带有金属声的高因声部,获得无比美妙的声音效果。
有关呼麦的产生,蒙古人有一奇特说法:古代先民在深山中活动,见河汊分流,瀑布飞泻,山鸣谷应,动人心魄,声闻数十里,便加以模仿,遂产生了呼麦。新疆阿尔泰山区的蒙古人中,至今尚有呼麦流传。呼麦的曲目,因受特殊演唱技巧的限制,不是特别丰富。大体说来有以下三种类型:一是咏唱美丽的自然风光,诸如《阿尔泰山颂》、《额布河流水》之类;二是表现和模拟野生动物的可爱形象,如《布谷鸟》、《黑走熊》之类,保留着山林狩猪文化时期的音乐遗存;三是赞美骏马和草原,如《四岁的海骝马》等。从其音乐风格来说,呼麦以短调音乐为主,但也能演唱些简短的长调歌曲,此类曲目并不多。从呼麦产生的传说,以及曲目的题材内容来看,“喉音”这一演唱形式,当是蒙古山林狩猎文化时期的产物。
从发声原理来看,呼麦应看作是人声潮尔的特殊形态,是“浩林·潮尔”合唱艺术发展和升华的必然结果。如前所述,古代蒙古人参加战争,作战前均须高声歌唱潮尔合唱,狩猎成功后也会尽情宣泄,狂热歌舞。在排山倒海般的潮尔声浪中,自然产生出飘渺的泛音效果。显然,蒙古人试图将潮尔合唱艺术的基本要素,巧妙地移植到一人身上。经过长期探索,终于创造出这一奇特的声乐形式。呼麦的产生和发展,乃是蒙古音乐发展进步的产物,在声学规律的认识和掌握方面出现了质的飞跃。探求声音奥秘的道路上,蒙古人终于取得了突破性成就。相传早在13世纪蒙古草原盛行英雄史诗说唱艺术时就已十分盛行了,而据音乐学家们考证,我国诸多古籍中(包括《诗经》)记载的北方草原民族的一种歌唱艺术--“啸”,就是“浩林·潮尔”的原始形态。如此,其历史至少可追溯到2300年以前。此推断如成立,将从人类复音音乐文化发源地这一基本部分改写《世界音乐史》。这并非玄说、臆断,仅从“潮尔”的蒙语发音与西方复音音乐的合唱、和声和弦诸多民族文字对比,即可窥见其内在联系。潮尔,蒙语准确发音为“chor”;而同其相关的欧洲诸国的和音、和弦、合唱、众赞歌等术语分别是chorus(英)、chord(法)、chor(德),其词根如此惊人的相同,绝非巧合。但迄今为止,中国音乐的历史,却从未记载有关中华民族自身的复音音乐起源。那么,究竟复音音乐是由西方传入中国,还是由中国阿尔泰地区(新疆)辐射到西方?事实是,“啸”--潮尔(chor)已有2300多年历史,而西方复音音乐最早产生于11O0年前的9世纪。合唱、众赞歌的兴盛则已到了14-17世纪。可见,一向被视为无复音音乐的东方--中国,实际来可能是西方欧洲复音音乐的母体和发源地。
正因如此,为当代蒙古民族继承并传播开来的“呼麦”艺术,不仅轰动国际乐坛也引起世界各国社会学、人类学、历史学、文化艺术学等专家学者的极大兴趣和普遍关注,更为民族音乐学家、声乐界专家学者高度重视。中国音乐家协会名誉主席、音乐理论界泰斗吕骥先生指出:“蒙古族就有一种一个人同时唱两个声部的歌曲,外人是想象不出来的,我们应该认真学习研究。”内蒙古音协名誉主席莫尔吉胡最近撰文云:“浩林潮尔音乐是人类最为古老的具有古代文物价值的音乐遗产,是活的音乐化石,是至今发掘发现的一切人种、民族的音乐遗产中最具有科学探索与认识价值的音乐遗产。”在继承和发展“呼麦”(浩林潮尔))这一蒙古族精美绝伦的文化遗产方面,内蒙古草原远远落后于阿尔泰山麓等其他蒙古族地区,如蒙古国已早把“呼麦”艺术列为“国宝”;俄罗斯图瓦共和国则视“呼麦”为“民族魂”;两国均已把“呼麦”艺术发掘、研究列入国家艺术重点学科,并引入蒙古族声乐教学体系之中。我国中央音乐学院也把“呼麦”艺术列为国家艺术学科重点课题--《世界民族民间音乐》中的重要部分,并由原院党委书记、世界民族音乐学专家陈自明教授亲自牵头主持研究。
“呼麦”在内蒙古草原已绝迹了100多年,在新疆阿尔泰地区蒙古民族中,也濒临失传。所以,挽救和发掘并发展这一原本是中华民族的文化遗产,是当务之急,具有不可估量的现实意义和深远历史影响。内蒙古自治区是蒙古族人口最多的聚居地区,传承和弘场这一古老神奇而技艺高超蒙古民族声乐艺术,应是责无旁贷之事。
所幸,九十年代以来,内蒙古艺术界有志之士,已通过“请进来”、“走出去”等各种途径学习“呼麦”艺术,并提高较快。其中,斯琴比力格、张昭翔、吉日木图、宝力道、宝力达是佼佼者。他们从九十年代开始,活跃于国内外音乐舞台上(先后出访日本、澳大利亚),其中斯琴比力格曾被聘请到中央音乐讲学并做示范表演,他们的录音录像,多次在国内外各种形式的学术研讨会上播放。而早在80年代,我区有识学者莫尔吉胡、达·布贺朝鲁就开始了关于“呼麦”的考察研究和介绍;内蒙古歌舞团、内蒙古广播电视艺术团、蒙古族青年合唱团先后以不同声乐形式(如民间艺术演唱无伴奏合唱)引向舞台;200O年东方电影电视学院建立才真正把“呼麦”艺术引入民族艺术教学之中心。
1、感觉不象是人习惯的声。非常有意思的发声方法。
2、其中有1种是喇嘛念经的方法。复合的双重发音,很玄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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