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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你可曾拯救过一元钱? [打印本页]

作者: 国智    时间: 2005-2-24 12:58
标题: 你可曾拯救过一元钱?
  文/水无颜

  钱本身是好的,它被人造出来,被人利用,同时也被人丑化。

                                            题记
  Money是钱,是一元钱。

  又是一个喧杂的夜,Money在这个男人黑口袋里不知度过了多少喧杂的夜。这个一身油腻的家伙,衣服皱的似从马王堆出土的几千年的文物。苍白的脸更使人看他像一个中世纪的欧洲游民,也许更像一个从炼狱中走来的受过铁水浇筑的苍灵。但他却是一个人,惟有从他37摄氏度的体温感知他是一个人。喧杂的夜晃动着裹着黄光的灯泡下,聚鸥个不同嘴脸的人,打闹着,亡命的赌徒,一群亡命的赌徒。野猫哭丧着他们无休止的苍凉。亡命的赌徒继续着他们无休止的疯狂。Money抗拒着他带着臭气的提问,感受着苍凉的夜,发觉自己是被遗忘的。遗忘在这个穷酸的王明赌徒不见观日的黑口袋里。但穷酸的赌徒似乎再也找不到一张面值比一元钱更大的纸钞的时候,他引退了,在桌子撞击声和众人的大喊声引退了。

换主的Money,被放到了裹在一个肥胖的似19世纪法国啤酒桶的身体的灰西装口袋里。这个圆桶身子的凸干使Money感到不自在,就像埋在一个几百年前的红薯窖里弥漫的夫妻是她透不过气来。但命运不可抗拒,Money只好逆来顺受,就像这个男人最终逃不过他妻子的搜查而让她把口袋里的纸钞一张张抽去。但这个眼里的女人似乎不太喜欢小炒,把一张张零碎地钱给了她18岁的儿子。

  勉强的放到口袋里,Money倒是觉得几分更好的清爽。总比那寒酸赌徒和啤酒桶好多了。然而命运却不是那么好。躺在水沟里,18岁的男孩把它扔到了水沟里---由于骑车与人撞了一架两人的争执发展到打架跌入臭水沟的他气急败坏的抖着身上的污水干脆把口袋里的一元两元扔掉,以示愤怒。Money顺着杂着肥皂味的臭水漂到了一个深在地下的水池,与其说水池不如说是粪坑,这本来就是个粪坑。这个封闭的地下的臭水坑集聚了世界上所有的臭气,充满着密度似乎比水银还要大的液体,这是宇宙中最令人恶心的地方。Money努力寻找着出口,一阵辗转一阵荡流,终于重见了天日,依旧漂在浮着一层油污的臭水之上,却接触到了尽管容杂着腐败味的空气。喘着气Money尽量忘却刚才恶心的记忆,发现自己漂到了一条臭河浜,杂色的塑料漂流物随着污水荡涤着,黄色的泡沫即生即灭,漫布着整个河区。Money想离开。

一道拐弯,被一根延伸到河里的铁丝钩住了,Money被迫停下来受着水的冲击,它似乎经不起强大水流的冲击,感觉要被撕成两半,它渴望得到解救,她不想消失在这弥漫着臭气的黑水沟里,然而不知过了多少时日。。终于有人来了,而且发现了它,一只娇嫩的小手把它从臭水沟里捞了起来,是一个小孩,童真的他,用灿烂的笑看着它,久违的笑,久违的温暖,这只小手把它放到了阳光之下,臭味随着阳光的渗透而被烘干,消失。Money感激,感激这个笑起来露着两颗门牙的小男孩,用那温润的目光看着他,他高兴自己拯救了一元钱,几乎就要从地球上消失的一元钱。这是一种荣誉,一种和他它给的荣誉。Money也高兴它喜欢这个爱咬指头的小男孩。咬着指头的小男孩却在犹豫,他想应该按老师说的把拾到的钱交给失主。但失主在哪?交给老师吧,也许应该给自己买块巧克力吧,可是。。。

  也许小男孩不想要把这一元钱交给老师,也不愿意用它去换一块巧克力,他看到了一位老人,一位可怜的老人,一个正在行乞的可怜的老人。尽管老师没有说过拿钱给这样的老人是帮助人,但小男孩似乎觉得自己该做什么,他看到了那老人深深的皱纹,尽管小男孩不知道为什么会有穷人和富人,也不曾想过为什么除了富人还有穷人,但他却能读懂那皱纹之下的可怜的眼光。Money感觉小男孩攥着它的手在流汗。小男孩也许想跑过去说声:老奶奶,给你!但他没有,他把这一元钱放到了那老人的破兜里,头也不回的跑开了。

  也许这是命运的安排,似乎从来没有人给过这位饱尝过艰辛的老人一元钱,老人感激地望着这个可爱的小男孩远去,想说些什么,嘴却丝毫未动。也许真正的人的交流不需要语言。凝视着思考着,可能这个街头行乞的老人有过子女或者有子女,也许她的子孙也这么大了。老人不会说什么,也许这几十年来都未曾说过什么。她把这一元钱放在底层,用一根红色的丝线扎好,放在衣服的最里层。

  老人用体温温暖着Money,使Money忘记了嘈杂之夜的赌徒,忘记了啤酒桶身子的胖男人,忘记了冰冷臭水中的浸泡。。它幻想着,幻想着在这里睡上一万年,然后重新开始。


作者: 焱    时间: 2005-2-24 15:03
很独特的视野。
作者: 红蜻蜓    时间: 2005-2-25 13:57
一元钱也有了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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